“難不成謝小侯爺在謝老夫人面前揚,鐘情于小姐,非小姐不娶了嗎?”青棠大膽猜測。
顧榮凝眉,搖了搖頭。
“不會。”
“倘若如你所想,謝老夫人會惱怒會憤恨會不甘,而不是這般自然的討好。”
天知道,謝灼在謝老夫人面前扯了什么要命的大謊。
出家人不打誑語,但修佛十載仍未出家的謝灼打的誑語,正常人想不出來。
“莫要再多想了。”
“總歸是謝如珩的手筆。”
青棠神色凝重,煞有其事“小姐信謝小侯爺?”
雖是問句,但青棠的語氣格外肯定。
謝小侯爺獲取了小姐的信任。
顧榮先是微微一怔,答案不而喻。
抬眼,直直對上青棠的目光,坦“是信的。”
她信謝灼。
從何時信的?
是水滴石穿。
是謝灼的一一行,讓她信了謝灼不會傷她害她。
一粒種子,經由她的手播撒,深深植根于謝灼的心中。
種子破土而出,逐漸茁壯成長,枝繁葉茂,宛如華蓋,其灑下的翠綠濃蔭,也悄然影響著她。
青棠欲又止。
她實在害怕謝老夫人的和善是在哄騙小姐。
但愿她杞人憂天。
“青棠,我信謝如珩,但我更忠實于自我。”
謝灼真誠,她便信。
若爾虞我詐,她也會分毫不讓。
這世上,沒有任何情愛值得她以委曲求全。
更何況,她和謝灼還在釣與被釣的拉扯之中。
青棠嘟囔著“我也忠實于小姐。”
如果謝老夫人對小姐有圖謀,大不了她一命換一命,同歸于盡。
“小姐,天色不早了,是直接回府嗎?”青棠話鋒一轉。
顧榮道“去二叔府上一趟。”
“汝陽伯府被奪爵,總該讓二叔知悉前因后果。”
青棠將信將疑。
顧榮心虛,移開視線。
咳咳,順便身臨其境感受下擁有一大片森林的快樂。
馬車徐徐向前。
剛剛駛入顧二爺宅邸所在的巷弄,耳畔便響起了紛繁雜亂的聲音,鼻尖也被各式各樣的香氣所縈繞。
隱隱約約有吹拉彈唱聲,細聽之下嗩吶吹的是出殯時的喪曲,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又唱的是纏綿悱惻的西廂記,琵琶聲響伴隨的卻是明快的評彈……
空氣中有糕點的香甜,有噴香的烤雞,還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臭味……
顧榮暗自慶幸,多虧母親昔日為顧二爺精心挑選的宅邸寬敞有余,且四周環境空曠,否則恐怕會招致擾民之嫌,鄰里間的紛爭也絕對難以避免。
顧二爺憑一己之力,讓大宅院有了大雜院的感覺。
不知道的,還以為宅子里擠了幾十戶三教九流南腔北調的人家。
宅院的大門緊閉著。
青棠上前,啪啪啪拍了拍大門。
拍了良久,也不見有人前來。
顧榮:理解理解。
一片喧鬧聲里,拍門聲顯得那么弱小無助。
“小姐,要不奴婢自己進去開吧。”青棠無奈道。
下一瞬,青棠踩著馬車,直接翻上了院墻,緊握住墻畔杏樹的枝干,麻利的滑下來。
翻墻技術都是在小姐被罰跪祠堂,伯爺又下令不準給小姐吃食時,鍛煉出來的。
技多不壓身,這不就用上了。
大門從內而開,顧榮跨過門檻,茫然道“二叔已經捉襟見肘到請不起門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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