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不能像大俠一樣,在顧大姑娘周遭都是狂風暴雨的時候,沖破烏云,給顧大姑娘唯一的庇護,最起碼也該將消息透露給顧大姑娘,讓她有所準備。
委實是那日蓮花池中的顧大姑娘過于讓人悸動了。
明明小荷才露尖尖角,映入眼簾,單調乏味。
但,顧大姑娘躍水而出的那一剎那,他似是窺見了朝霞瀲滟水光綽綽,接天蓮葉映日荷花。
可憐弱小又無助的顧大姑娘也有一顆俠義心腸。
越回想,南子奕心中的失落感越盛。
……
顧榮既不知謝灼的神來之筆,更不明南子奕的石破天驚。
此時,顧榮身在皇鏡司外。
青棠提著食盒,小心翼翼地跟隨在顧榮身后,目光掠過那座足有一人之高的狴犴雕像,深吸一口氣,感受到那股迎面而來的寒涼氣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據說皇鏡司的牢獄中有上百種刑訊手段。
一些經驗豐富的刑官,能夠巧妙地將嫌犯的面皮完整剝離,確保不沾連一絲血肉。
關于皇鏡司牢獄的傳聞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掠過。
“小姐,好嚇人。”青棠顫聲道。
顧榮斂眉不語。
上輩子,她被囚暗牢的日子,過的跟皇鏡司的嫌犯無甚區別。如若非要找不同,那便是樂安縣主的手藝相較于皇鏡司的刑官而,尚顯幾分遜色。
她怎么能不恨樂安縣主和裴敘卿!
顧榮抬手,安撫似的拍了拍青棠的手背“不如你在外等著我?”
瞧著的確是挺陰森,挺嚇人的。
登時,青棠挺直腰桿,拍了拍胸脯,雄赳赳氣昂昂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奴婢渾身浩然正氣!”
顧榮失笑。
上前兩步,摸出一錠銀子遞給獄吏“麻煩通融一二。”
一聲輕咳聲陡然響起。
獄吏手一抖,白花花的銀子脫手而出落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提司大人。”獄吏拱手行禮。
顧榮循聲看去,微微福了福身,問好“三提司。”
識人,純粹靠面具。
皇鏡司三提司頷首致意“顧大姑娘是來探視犯人顧扶曦的嗎?”
想到庭院地磚上,堪堪沖刷干凈血跡的,三提司指尖顫了顫。
一處左副提司。
誰也沒想到,司督大人如此冷厲肅殺不留情面,堂堂副提司說殺就殺,
雖說一處左副提司,惡貫滿盈死有余辜。
但他很清楚,這場死劫避無可避的導火索是,一處左副提司將顧大姑娘的畫像越級呈送至陛下面前。
僅僅一夜時間,司督大人查清了一處左副提司的罪孽,順理成章又無可爭議的將其處決。
恐怕,顧大姑娘是司督心尖尖上的人。
顧榮輕嘆一聲,黯然道“終歸姐妹一場。”
“不知提司大人能否行的方便。”
“哪怕只是讓我看她一眼也好。”
三提司:司督大人的心上人,不方便也不方便。
天地良心,他絕非假公濟私,也絕非欺軟怕硬。
他生來便有成人之美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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