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驚魂未定的數十名丫鬟才如釋重負的跪謝道:
謝謝大人開恩。
奴婢謝大人不殺之恩!
然而在這些婢女的聲聲感恩當中。
卻有一道溫婉倔強的聲音傳到了楊可棟的耳朵里。
奴婢檸兒,愿為大人做牛做馬,懇求大人收下奴婢。
此一出,所有的田家婢女都伏下了腦袋,楊可棟歪著頭打量了一下此女。
發覺正是先前不肯跪拜的那名女子,此女與這些婢女頗為不同。
雖臉上沾染了些塵土有些看不太真切。
可容貌卻十分秀麗,眉若彎月,細長而柔和,清眸璀璨,明媚且端莊。
微風拂過,揚起她額前幾縷散落的青絲,更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的韻味。
最難得便是她那倔強的眼神,直視著楊可棟,一看便不是尋常婢女。
而這般反常的舉動,倒是讓楊可棟起了一絲玩心。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名叫檸兒的婢女,輕聲開口說道:
哦愿為我做牛做馬,有趣有趣,本使剛好缺個丫鬟,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便如了你愿。
奴婢叩謝公子……
直到這時。
檸兒才重重的對著楊可棟磕了一個頭,低垂下去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過來吧,先替本使捶捶背先……
天氣逐漸晴朗。
楊可棟翹著二郎腿坐在段離尋來的一把黃花梨圈太師椅上。
手中還捧著一杯香茗,正冒著裊裊的熱氣,背后則是新收的丫鬟檸兒給他敲著背。
而此時楊可棟心思全在不遠處的士卒身上,這些士卒正不斷的從地窖中搬出一個個木質箱子。
從發現此處地窖距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時辰,數十名士卒搬的大汗淋漓。
卻仍然沒有將地窖搬空,可見這田氏的家產之豐。
士卒們搬了兩個時辰,丫鬟檸兒也替楊可棟捶了兩個時辰。
捶背是個費氣力的苦活,從未做過這么重活的檸兒一雙柔臂都快抬不起來了。
可即便如此,卻仍舊讓楊可棟十分不滿,不時的出聲訓斥幾句。
往右肩上多捶捶,捶個背也捶不好,不知道平日里是如何做丫鬟的,怕是吃了不少打。
被無端訓斥了一翻的檸兒弱弱的說了一句。
奴婢知錯了……
楊可棟假裝沒有聽出她話音中的委屈,雙眼仍舊是盯著地窖前的木箱子。
如今正是七月出頭。
天氣已經十分炎熱,沒一會兒楊可棟的額頭便滲出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
去,給本使拿蒲扇過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奴婢這就去拿……
打發走了檸兒以后,楊可棟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
卻發現一直躲在人群之后的盧敬堯這時候偷偷摸摸的來到了他的身邊。
被暴雨淋過以后,又被日頭曝曬,盧敬堯狼狽不堪。
渾身散發著一種難以說的惡臭,楊可棟下意識的掩住了鼻子,嘴里嫌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