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靜,死一般的寂靜。
空中只有為燃盡的黑灰繚繞,無數細小塵埃飄落到了他的頭上。
裴懷安恍惚間抬頭,還以為下雪了。
他獨自跪在婚房中良久,就到膝蓋麻木,失去知覺。
他記得大婚那日,他沒有去揭她的紅蓋頭,而是宿在了書房中。
那晚雪下得很大,幾乎要將庭院淹沒,他透過窗戶看見了她被母親罰跪在院中。
她身形消瘦單薄,身上穿著的是紅色嫁衣,華冠霞帔好不華麗。
她那日應是美的,可他卻沒可有多看她一眼,心中只有厭煩。
可她卻在他的眼前足足跪了一晚。
油燈熄滅之時,他還在想這個金尊玉貴的公主,應是堅持不到白日的。
他卻在晨日里看見了面色發白快要昏厥的她。
她戚戚然的望著他,眼中是熾熱的愛意。
或許他是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愛,才敢那般肆無忌憚的傷害她吧。
裴懷安痛苦的捂著胸口,悔意夾雜著難的愛意,幾乎要將他的理智沖碎。
他竟是讓她在嚴寒的冬日里,生生跪了一夜。
她身上的毛病便是從那時留下的。
腰間的錦囊滑落,里面的金釵滾出,沾滿了灰塵。
裴懷安忙從地上將其撿起,小心翼翼的擦拭。
可金釵被火燒的熏黑,即使擦去了表面的灰塵,也恢復不到原來的樣子了。
他輕聲喃喃道:終是,終是回不去了嗎。。。。。。
這一晚的裴府紅燈高掛,卻無半點喜氣,大雨打濕了喜聯,紅綢沾滿了污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