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厲聲喝道:裴懷安,你可知罪。
裴懷安身著一件白色單衣,肩膀處不斷有血色蔓延,背脊挺直的跪在地上,仰頭說道:知錯。
他知錯,錯在愛而不自知,錯在曾經肆意傷害了那個愛他的女子,他是大錯特錯,罪無可恕之人。
他低垂著眼眸,緊緊捏著拳頭,朝著太子重重磕了一頭。
殿下,我心悅幼寧,其真心天地日月可鑒,還請殿下成全。
他一下又一下的磕頭,全然不顧太子越來越黑的臉色,黏膩的液體模糊了他的視線,卻堅定了他的決心。
這是他欠幼寧的,他欠她一場盛大的婚禮,欠她一顆全然交付的真心。
太子猛地一拍桌子,徑直走到了他的面前,一腳狠狠踹在了他的心窩上。
裴懷安吃痛,腦中眩暈一秒,又艱難從地上爬起繼續磕頭:求殿下成全。
太子氣極,命人取來長鞭,他要親自鞭笞這個負了他皇妹真心的人。
裴懷安緊緊咬著下唇,一聲不吭的受著,實在疼痛就捏著錦囊,汲取一點點慰藉。
血液的流逝讓他身體發冷,四肢漸漸麻木,失了力氣,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他恍惚間抬頭,似乎看見了幼寧對他溫柔淺笑,嘴里不自覺的喃喃道:幼寧。。。。。。
太子見他像條死狗一樣趴著,也不覺得解氣,反而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若是他真的死了,怕是幼寧也會傷心欲絕。
他找來太醫,冷聲吩咐道:止血就行。
裴懷安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他抬頭有些茫然的看向太子。
太子冷哼一聲,扔下了手中帶血的長鞭,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我要你三跪九叩迎公主進門,你可愿
恰在這時,沈幼寧沖進了院內。
她一眼便瞧見了奄奄一息的裴懷安,頓時淚如泉涌,撲倒在他身上。
她顫著手,滿眼心疼,幫他擦拭掉臉上的污漬。
懷安,是我害了你。
裴懷安躺在她的懷中,眼中閃過笑意,柔聲安慰道:幼寧,太子已經答應了我們的婚事,別哭了,我看著心疼。
他抬手隔著面紗輕輕摩挲著她的臉,眼中盡是疼惜。
面紗下,凹凸不平,終是他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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