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安勾起唇角,笑著回望,神情溫柔地不像話:她自然是比不得婉儀你。
蘇婉儀一臉嬌羞:懷安,今日是我們成親,也不必在這和她多費口舌。
兩人相擁著往外走,到門口時,裴懷安回過身,對上眸光悲戚,幽幽盯著他的沈幼寧。
目光微頓,轉瞬卻如寒刀:沈幼寧現在已經不是公主,從前的那些藥她用不起,她頂撞夫人,這些傷也不必治,由著她自生自滅。
絲竹管弦聲音再起。
一門之隔的房間內卻是一片死寂,阿嬋將她安穩放在床榻上。
沈幼寧盯著尚且沾染著蛛網的床幃,心中五味雜陳,終是開口:阿嬋,我不是公主了,你也不必跟著我了。
阿嬋不語,將僅有的幾床褥子蓋在她身上:阿嬋為公主生,也為公主死。
沈幼寧顧不上身上的疼,反手抓住她的手,滿眼悲切:阿嬋。。。。。。
她一腔真心全給了裴懷安,卻只得到一句自生自滅,她心心念念的人,竟不如她的一個暗衛。
入夜,屋外絲竹之聲一刻不停,似是對她的凌遲。
沈幼寧抱膝縮在床角,撕裂的傷口起了炎癥,冷熱交替快要將她折磨到發狂。
她小心調整姿勢,趴伏在床上,鼻間是腐爛的發霉氣味,她微微側過臉。
一滴晶瑩的熱淚自眼角滑落,而隨著這滴淚落下,屋外炸起一記驚雷,寒風四起。
她最后的溫度也似乎頃刻消失殆盡。
她從來不知道,夜里會是這樣的冷,連骨頭都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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