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錦城的驚恐僵在臉上,他不認識我的歇斯底里。
我自己又何曾認識呢
我害怕得發抖。
到最后沒熬到天亮,我就從孟家出來了。
星星在天上無所事事地閃,我還在回味孟錦城反復變換的神情。
我們本就該停留在很久很久前,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兩心積怨。
他口口聲聲是知道我身份不光彩,勾引了他父親,全然不管是因為他父親,我才有了自己獨門的一個家。
他說是他父親害了他,又說他想他媽了。
他說對不起我,又說我讓他傷心。
他說無論是什么關系都可以,只求我留在他身邊。無論是愛人,還是沒有血緣關系的母親或姐姐,他只求我們還能有交集,不求是什么交集。
他語無倫次的解釋,語無倫次的傾述,每句話都像亂麻,都看似隨意,又都有千斤重。
我不想聽,我聽不清。
我感覺我的腦袋里有一萬個人在歇斯底里的大叫,仔細一看都是我自己。
我到最后只能笑一笑,然后嘆了口氣。
孟錦城的眼神復雜,我卻不想多看他一眼。
無關的東西還是要無關,有些人的確是屬于人海的。
我還是決定離開。
他伸出手想拉住我,手又懸在了半空中。
人不能被困在別人的話里,不然就會走投無路。
我明白的還是太晚了,但命運本來就是咬合的齒輪,一環扣著一環,我們都沒有退路。
我說我要死了,卻沒告訴孟錦城我生了病。
我要他帶著跟我有關的遺憾活下去,無所謂他到底是一無所知,還是在揣著明白裝糊涂。
就這樣消磨,兩相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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