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了筷子,還是不知道怎么開口合適。
我問他,為什么選了我。
他說愛是神啟,是天定,是忽然的東西,是莫名其妙的事情。
但是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躲閃,雖然只有一點點,我卻能篤定這是躲閃。
我問他會不會后悔,看著他的眼睛。
他的躲閃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下一刻就變得堅定。
季青搖頭:「別害怕,我在。有話瞞著我也無所謂,只要你是你,我是我就夠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在惶恐。
惶恐著求證別人的愛,又不信。
再惶恐。
季青像載著我的一汪水,反復對我說「沒事沒事」,而我是葉子做的船,每天睜眼就感覺大廈傾頹。
他看著我費力咀嚼,然后問我:「你記得你剛和孟老大在一起的時候嗎那時候我姐還沒什么本事。」
「我沒少挨欺負,家里都覺得我是個窩囊草包,我姐當時也護不住我,每天老頭都見我不爽,拿一堆書就讓我抄。」
「我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很年輕,整個人靠在墻角,光撒下來,你像是透明的。」
「我忘記我辦什么錯事了,老頭要當眾罰我。」
「當時是你笑著說,孩子小難免辦事不妥當,讓老頭別多苛責孩子。」
他伸出手給我看:「老頭不愛動手打孩子,但罰起抄來特別狠。就那幾年,抄得我手指都變形了。」
「那天老頭特別好,不僅沒讓我抄寫,還讓我上桌吃飯。」
「真的很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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