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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婚期定得很近,季青陪我去試衣服。
我不主張大辦,也不想請賓客。
我只想悄悄地走完流程,因為我總是要死的,季青還太年輕。
季紅知道我什么心思,只有季青不愿意小辦。
他說過,他要我風風光光,要我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說得很讓人心動,可惜人死不能復生,我還是要為生者考慮。
但季青會尋死覓活,短短一天內尋死覓活很多次。
不是爬了很高的樹,在上面大叫「不聽我的我就跳下去!」就是在江邊嗷嗷哭。
逢人便要宣傳我,宣傳我們要在教堂拜天地。
太好了,所有人都知道季家少爺很丟人。
我都不敢想婚禮當天會有多莫名其妙。
但從某種程度上也都知道了有我這一號人,不知道在八卦里會怎么講我。
我哭笑不得,季紅怒不可遏。
很少見到這么丟人的孩子,我理解她。
為了制止季青的各種荒謬行徑,季紅及時叫停,并且告訴季青辦事要有分寸,不要總是有這種莫名其妙的癥狀。
季紅說:「我看他比你有病多了,你生病真是虧了你。」
我笑了一聲,說:「這個可不能開玩笑,你們都要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衣服選了一件素色的,我執意不要大紅色。
那個道士又來了,磕著瓜子指點江山。
「哎喲你這么氣色更差了,我說的有沒有天天喝噫,糊涂啊,再難喝不比藥香」
我笑著說:「我喝太多安神的不行,我會醒不過來的。」
「覺這個東西啊,你就睡吧。睡到醒才叫醒呢。」他嘎嘣嘎嘣,倒是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