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一眼挑中了我,指著我對管事的姐說要我來。他是個六七十的老頭,眼神渾濁卻炙熱。
姐拿眼斜睨我,說:「這還是個雛,手生嘴硬怎么過癮」
老頭冷哼一聲:「有好貨不愿意往外拿啊,老板越來越小氣了。」
姐笑得很大方:「您這是說什么玩笑話,開門迎客就是要賺錢的,來者不拒。」
我能聽出來姐在替我說話,也看出了他不肯松口。
我不想讓姐難辦,所以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手。
「沒事,我愿意。」
這是第一次,然后有第二次第三次,慢慢就習以為常。
十八歲那年呢,有個客來。
進了屋又是點名要我,這次姐沒讓我跟著去。
「今天咱家妮子月水剛來,我陪您去。」
然后不多時,一聲槍響,那個客人說要換一位來。
我跟著其他人去查看,那顆子彈從姐的喉嚨里打進肚,她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我從來沒想到姐會死,更沒想到會這樣死。那個客人還在哼哼唧唧:「真是養出脾氣來了,我說什么就該是什么,還月水,還討價還價。真以為自己是什么善人,還是以為這世界上有什么青天大老爺呢」
沒人敢再往那屋里走,他點了煙槍,要拿火去燒姐的肉。
我陪著笑走上前去:「呀,別讓她掃了大爺的性。瘦柳兒,去,把咱姐拾掇一下,先讓她歇歇氣。」
「你倒是識相,那你來陪我。」他又點起了火,往我的袖子上點,我沒退開,正好能擋住他的視線,讓瘦柳兒先把姐帶走。
我兩條腿都打顫,嚇得夠嗆。
他在我耳邊說,你猜這群人會感謝你呢,還是記恨你呢
他把我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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