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下死亡通知的。
拿到父親的骨灰時,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直到看到霍斯年。
他一身黑衣站在門口,看起來有話要說。
我和他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對視著。
冷風吹來,我抱緊了父親的骨灰盒,也像是終于認清了現實。
我目不斜視從霍斯年的身邊擦肩而過。
“沈意濃。”
聽著霍斯年的聲音,我卻沒有停下。
……
大興寺里,我跪在蒲團上,看著僧人們為父親做法事。
香霧縹緲。
這一刻,我好像突然懂了那些篤信鬼神的人,明知不可能,卻仍想留有絲希望。
直到法事結束,僧人退去。
我仰頭望著拈花一笑的佛陀,之前我就是在這里遇到的未來的自己。
“你在嗎”
我輕聲問著。
然而,大殿中空空蕩蕩,靈魂沒有出現。
都走了啊。
霍斯年,父親,29歲我的靈魂……
只剩下我一個。
像是在支撐不住,我佝僂了背脊,頭叩在冰冷的青磚上,滾燙的淚砸了下來。
我聲嘶力竭,嚎啕大哭。
仿佛是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一次性流完。
而大殿外。
從殯儀館一直跟來的霍斯年就站在朱紅的柱子后,沉默的看著她顫抖的身體。
他眼中是重逢以來,沈意濃從沒見過的復雜。
這時,手機震動了聲。
霍斯年垂眸看了眼,是林小蔓發來的消息:“伯母讓我們回家吃飯,我說你有手術,推掉了。”
“沈意濃怎么樣了拒絕她父親手術的原因。你跟她解釋清楚了嗎”
霍斯年沒有回,按滅手機后,又重新看向沈意濃。
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不久后,我也慢慢平復了起來。
我抹掉臉上的淚,正視著佛祖,內心似乎在掙扎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