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在他身后低語了一句:“冷靜,你剛才服了清心丸,只要自己不動殺念,就不會犯病。”
那聲音不大,卻如醍醐灌頂,讓他思緒清明了不少。
他上前一步,直視著魏貴妃,冷聲道:“本王若是一定要進去嗎?”
魏貴妃看了眼殿門口守衛著的侍衛、宮人,道:“成王昔日為我大楚戰神,有以一敵百之勇。若是硬闖,只怕這些人也不會是你的對手。”
蕭玄辰從前時常出入慈華宮,和太后身邊的人都很熟悉。可今日卻發現,殿外守著的都是些陌生面孔。
自從皇后薨逝,魏貴妃就統攝六宮,如今應該是趁太后病重,便安插了很多自己的人手。她執意攔著,那些宮人是不會放蕭玄辰進去的。
可一旦起了沖突,自然就是蕭玄辰的錯。
就在僵持之際,云婳悄悄地道了一句:“你嗓門不是挺大的嗎?他們不給通傳,自己喊啊!”
蕭玄辰被她一語點醒,深吸一口氣后,大聲地喊起來:“孫兒玄辰,求見皇祖母!”
魏貴妃冷眉橫對:“休要大聲喧嘩,擾到了太后清凈,你擔當得起嗎?”
蕭玄辰并不理會他,繼續喊:“孫兒玄辰,求見皇祖母!”
不多久,殿門緩緩打開,一個渾身散發著帝王威儀的男人出現在眾人面前。他穿著明黃色的龍袍,頭上戴著紫金騰龍冠。臉上的神色透著幾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眾人紛紛下跪,三呼萬歲。
他的目光掃過太子、魏貴妃,最后落在蕭玄辰的身上:“你怎么來了?”
三年未見的父子,一開口卻是這樣的疏離口吻,果然帝王情薄。
蕭玄辰毫無怯意地與帝王對視:“兒臣來見皇祖母,魏貴妃有意刁難,兒臣被迫無奈只能大聲替自己通報。”
魏貴妃忙道:“陛下,臣妾也是怕成王再度發瘋,所以才不敢貿然讓他進去。”
太子也急忙解釋:“父皇,大皇兄剛才在宮門口無緣無故地殺了兒臣的侍衛。如此暴虐,可見瘋病已然入髓,還請父皇下令將他送回王府,免得再造殺虐!”
楚召帝當即就怒了:“既然瘋病尚未好轉,何必再出來惹事,丟了皇家的臉面!”
卻是連一句解釋都不聽,直接出斥責,還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蕭玄辰留。
云婳終于忍不住,站出來道:“成王的病已經好了很多,也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殺人也并非無緣無故。根據大楚律法,以下犯上欺辱王爺者,當誅。太子的侍衛,當眾冒犯成王,出不遜,成王才動手誅殺。這些,宮殿外守候的文武百官都有目共睹,陛下若是不信派人去問下便是。”
楚國的律法非常偏袒于皇宮貴族,即便太子的侍衛,那也都是皇子的奴仆。奴仆卻敢欺負主子,主子自然有權打死。
云婳以前是不太看得上這種規矩,但今天情況特殊,只能拉出來替蕭玄辰擋災。
蕭玄辰道:“父皇,兒臣雖然病了幾年。但過去也曾為大楚立過功、流過血。今日,兒臣在宮門前,被太子的侍衛當眾辱罵好狗不擋道。本王若是狗,那父皇又是什么?”
楚召帝神色微變,質問太子:“此話當真?”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