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皮濃眉毛,唇線清晰,唇角微揚中又透著一絲悲傷的意味。
除了頭上兩道刺目的疤,他的左眼角還有一塊凹陷的小型疤痕,呈三角形狀。睫毛長得就像兩把刷子,遮住了半個眼球。
他的左眼似乎也有問題,瞳孔的顏色比右眼淺上許多。
整個人透著點非比尋常的詭異,可莫名的有點……
酷!忽然,那個離他最近的物理老師又湊近過來,感慨了一聲:你左眼是灰色的!
裴攻止下意識低下頭,沒有回應。
異色瞳孔是挺酷吧,許多人都這樣說。
但他們若是知道灰色瞳孔的由來,也許就不覺得這是值得高興的事兒了。
他一身的傷既是榮譽,也是過去涂抹不掉的灰色記憶。
他左眼的視力已經很難用醫學數字來判斷。
不知為何,如此被人議論,他的思緒就飄到了退伍前不久,在南丹沖突的那次撤退事件中。
戰爭是無處不在的,任何平靜的表面下都是由無數鮮血所支撐著的。
南丹事件中,他們從利亞撤走近4萬名國內工人和專家,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永遠不能報道。
比如那次事件中他和另外幾名戰友臨時組成的特種隊去解救一名對利比亞很重要的政治人物。而敵方放置的□□爆炸后只有他活了下來,他被強大的軍火炸昏,醒來后便落入了敵方手中。
若與性命相比,一只眼睛算不得什么,但說起來總歸是有些難以忘懷的記憶。裴攻止永遠不會忘掉對方撐開他的眼睛植入視網膜芯片的感覺。
那些野蠻的人想用眼球芯片竊取更多的軍方資料,但眼球芯片技術并不成熟,他也不過是個試驗品。
被丟棄之后,為了回到部隊,他不能露出一絲與敵人有過親密接觸的破綻,否則,你會由一名優秀的特種兵變成可能叛國通敵的罪人!
在艱苦的環境中他不得不自己動手取出芯片,左眼就是在那個時候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灰色的眼球看起來是很特別,但卻只有在白天強光下,才能看清東西。
就像他的人生,有一半生活在光明中,另一半生活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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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攻止!鐵門忽然打開,一名警察喊道:有人見你!
屋子里的幾人慌張的藏起煙頭,但味道是藏不住的。
那警察瞪了幾人一眼,問道:誰抽煙了交出來!
管的寬松,不代表可以肆意妄為。
裴攻止站起身,倚著墻一不發。
警察走進來,命令道:手攤開!
四人齊刷刷地攤開手,裴攻止也慢慢抬起手來,他瞥見其中一個一直不說話,年紀較大的男人在褲兜里摸了摸什么,抽出來在褲子上蹭了蹭,然后才大大方方的攤開手高舉著。
你!你!還有你!警察一一嗅過幾人的指尖,扯扯其中三人道:東西交出來,一天不許吃飯!
一通發落過后,裴攻止跟隨警察離開。他轉頭看了眼不起眼的中年男子。那人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鞋底下多數煙頭其實都是他吸的,但警察偏偏沒有點他的名。
他在心里揣了一絲疑惑,只等歸來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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