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時舒舉起右手,“爹,我發誓,我講的句句屬實!太子罵我們父女愚笨選擇了承王,他就想和我發生點什么,好讓我無法順利嫁進承王府!而瀾貴妃看起來無辜,可瀾霞宮是她的地盤,她要是沒和太子勾結,太子怎敢在她的地盤放肆?”
夜庚新坐到大椅上,一副久久都回不過味兒的神色。
夜時舒又道,“承王似乎也看穿了他們的心思,所以把罪責推到宮女身上,并沒有把事情鬧大。知道您不信,便也沒有如實告知您經過。”
夜庚新好半晌才重新看著她,低沉道,“瀾貴妃對太子的好倍于常情,朝中官員早有察覺,但只當她與皇后姐妹情深、感情真摯,所以對太子才過于照顧。如今你與承王有了婚約,卻發生這些荒謬之事,這其中……”
見女兒正睜著眼格外好奇地聽自己說,他猛地收聲,然后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咳!看得出來承王對你極其上心,雖說瀾貴妃不好相處,但有承王護著你,瀾貴妃應該也欺負不了你。”
夜時舒眼角抽動,“爹,承王不是對我上心,是對我身后的致和將軍府上心!我要是不是您女兒,您看他會娶我嗎?”
夜庚新皺了皺眉,也不知何時起,他發現女兒的心思越發活躍,也越發的難以看透了。明明是她嚷著‘非承王不嫁’,要死要活地吵著要退魏家的婚事,結果現在如她所愿了,她卻對承王一副散漫樣。
別人是越大越沉穩,她倒好,越大越頑劣!
甚至膽大到都敢去招惹瀾貴妃了!
“不管他是否對你上心,你現在與他有了婚約,就給我安安分分待嫁!再惹出什么亂子,別怪為父不給你收拾爛攤子!”他一臉嚴肅地警告。
對于婚事,夜時舒不想與他談論,畢竟是自己選擇的,即便這一世也選錯了,那也該她承擔后果。
她現在更想說的是——
“爹,娘那么多嫁妝,為何不留些在家中,一定要給我呢?你知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盯著我那些嫁妝?”
夜庚新從座起身,走到她面前,抬起一手拍了拍她的肩,壓低語氣與她說道,“舒兒,你不懂,這些說是給你的嫁妝,實則卻是你母親為夜家累積的家產。”
“爹和你大哥、二哥注定是要為朝廷效命的。可朝堂局勢,從來不是亙古不變的,誰也不能保證我夜家能永世安穩。但不管發生何事,罪不及外嫁女,你雖是女兒,卻有可能是我夜家延續的唯一希望。這道理,你可明白?”
聽完他的話,夜時舒看著他嚴肅的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爹,我明白!您放心,女兒不管在哪,夜家的存亡利益都會排在第一位!”
夜庚新露出欣慰的笑。
正在這時,郝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將軍,姑婆來了。”
聞,夜庚新打住和女兒談話,前去開門,并迎了出去。
“姑母怎么過來了?這兩日在府中可還習慣?”
夜氏慈容滿面,笑呵呵地道,“府中的人個個用心伺候著我,哪有不習慣的?我是聽說你回府了,怕你又說走就走,便急著過來看看你。”
夜庚新攙扶著她往廳堂去。
夜時舒本不想跟去的,可想著她爹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正巧她這姑婆又自己找過來,那她必須得做點什么才行……
跟著進了廳堂,她接過下人手中的茶壺,主動為夜庚新和夜氏斟茶。
一邊斟茶一邊向夜庚新說道,“爹,姑婆可真是個熱心腸,她前日剛到我們府中,昨日就開始張羅著要為我清點嫁妝。我想著姑婆剛來京城,也不能太勞累了,所以鳶尾在問我私庫鑰匙時我便沒給。”
她嬌滴滴的語氣任誰聽了都覺得是在稱贊夜氏,可夜庚新臉上的笑容卻瞬間變得僵硬。
夜氏的老臉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得通紅,忙對夜庚新解釋,“庚新,你別誤會,姑母可沒有別的意思,姑母只是覺得嫁妝是女兒的大事,不能出任何紕漏,所以才提了那么一嘴。”
夜庚新的眼中快速閃過一絲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