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那頭小野豬消失的一刻,一聲痛快淋漓的嘔吐聲響起;緊接著此起彼伏的嘔吐聲回蕩在血腥氣彌漫的草塘里,聲音中,一個個身影拄著三八大蓋,彎腰拼命的吐著。
他們,不是沒見過血腥,為了鞏固已經到手的東三省,他們曾經大批的殺害過中國人;這支陸軍小隊就是在哈爾濱的松花江邊,用數以萬計東北人的生命練出的刺殺技術!那些被鐵絲捆綁成串的中國人,也曾經被沒有倒下的同胞拖著,腸子流淌一地;血腥,遠比這里要濃郁;可這畢竟是他們自己,是他們親自體驗了恐怖的死亡,跟當劊子手的時候是沒法相比的;這一刻,他們才有了正常的反應,有了人的反應。
山田橫二距離通道僅有兩米遠,他的手哆嗦著,眼神卻被雪地上野豬蹄子拖拽出老遠的腸子,牢牢的拴住。
雪地上,一具具沒了人型的肉糜堆在那里,一個個腸子流淌出體外的尸體,冒著熱氣告訴他,之前那個人還活著。
救……我……
微弱的呼救聲讓山田橫二回過神來,他轉動僵硬的脖子,看向四周;隨著頭顱轉動,他看到的是一雙雙滿是驚恐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個個面色灰白的臉孔。
八嘎!
強自鎮定,山田橫二大聲喝罵一句,舉槍就扣動了扳機。
兩聲清脆的槍聲讓所有還站著的小鬼子一個激靈,都回過神來,端起手里的槍,強忍著胃部的翻騰,聚攏向野豬跑過的位置。
山田橫二拎著還冒著煙的手槍,踩著凍結的冰血,腳步虛浮的走向傳來呼救的位置,到了近前,他心里一抽,下意識的就準備離去,但還是強忍著來到了跟前,慢慢的跪了下去。
躺在雪地上的士兵急促的喘著,眼神渙散。自他的腰部左側,一道恐怖的大口子敞開著,鋒利的野豬獠牙撕碎了軍大衣,撕開了他的腹部,傷口斜著,一直延伸到右肋下,右側傷口盡頭,一根肋骨支愣在冰冷的空氣里,已經沒了溫度;胃,在敞開的大口子外邊還緩慢的蠕動著,努力的幫他磨碎不久前剛吞下的肉干。
櫻花……我看到……櫻花……
那小鬼子急促的喘著,已經進入了彌留的狀態,嘴里發出微弱,幾不可辯的聲音。
趴下去的山田聽到了,他聽清了對方說的什么;他的心臟劇烈的抽動了兩下,強忍著心痛,他摘掉左手的手套,換過右手的手槍,慢慢的伸向前去,槍口抵著已經一腳踏進鬼門關的士兵的頭,側過臉,一咬牙,砰的一聲,親手結束了他的痛苦。
嘶……
槍聲落下,那小鬼子不再急喘,一口令人作嘔的長氣從張開的嘴里吐出,眼睛里,還留著看到櫻花的幸福神采……
檢查損傷!!!
山田橫二沒再看那個士兵,騰的站立了起來,一聲爆喝脫口而出。
厲喝聲中,所有小鬼子一個激靈,全都自各種復雜的心情中回到了現實,他們快速的散開檢查傷者,統計傷亡情況。
報!只有一名傷者藤野加二,藤野君□□被撞,除了腫脹淤血,不影響行動。
一名醫務兵大聲匯報道。
損傷情況
一臉陰沉的山田橫二沒有過問傷者,他想知道的是這次的損失。
哈衣!
那醫務兵一個立正,大聲說道:死亡十八人,傷一人!
八嘎!!!!
山田橫二臉色醬紫,在醫務兵話音落下的一刻,憤怒的抽出指揮刀,指著劉忠他們消失的方向咆哮著:集合!不惜代價的追上□□豬——!!跟豬一樣□□人,□□豬也是那么可惡。
已經跑過溝塘子,正向黑風口方向狂奔的劉忠幾人在放了一槍之后,他們知道在這覓食的野豬群會炸群,會向山上沖,只是不知道小鬼子的損失。
聽到接連響起的幾聲槍響,猛子邊跑邊嘿笑著:敢在這個季節穿銼草塘,野豬不把他們全挑了才怪!
就是。
身后的劉海喘著粗氣接茬道:銼草塘是野豬的地盤,除了柞樹林,那是它們唯一能夠成群找食的地方,別說小鬼子了,就算老虎,也不敢在這個季節進草塘子。
都別白話了!省著點力氣快跑!
劉忠在隊尾呵斥了句,他雖然不知道小鬼子的報復有多猛烈,但越早趕到黑風口,他們成功脫逃的希望就越大,別看現在賺了點便宜,一旦要被小鬼子攆上,之前在山上那密集的子彈已經告訴了他結果。
ps:銼草是黑龍江山區里特有的一種沒有葉片的草本植物,桿硬,喜水,植株在好年頭要有一米半左右的高度,一般都有一米高。因植株水分充足,生長地勢低洼,在霜凍的時候不會枯萎,直到封凍,植株里的水分就被凍結,是雜食動物野豬的最愛;因地勢低洼,積雪深度最少都要半米以上,所以,狍子、馬鹿等食草動物不敢踏足,就成了野豬的專用餐廳。野豬除了去柞樹林拱積雪掩埋的橡子外,就是每天上午在銼草塘里覓食了。
同志們啊,我去科普的給你們普及一下知識啊親。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艷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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