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生看上去很安靜,內心卻仿佛住著一座核電站,其中蘊含的巨大能量。
每次都能給他帶來震撼感。
第一次,是在初舞臺上。
她穿著與舞臺完全不匹配的生活裝,用六門語唱過一首歌之后,幾乎是用挑釁的口吻,當著所有的人面前自薦,要給他做御用翻譯。
兩個人一個是導師,一個是人人評判的學員,身份簡直天差地別,她眼底卻沒有半點膽怯。
第二次,是在她的歌詞中。
她只是在他許多張專輯中隨意選了三首做翻譯。
鄭期之沒有想到,他也沒有想到,童司因能做到這個程度。
歌詞里捕捉到的情感,敏銳又準確,幾乎觸及到了他的靈魂。
這是第三次。
童司因被襲擊后,身上一片臟污,看上去無比狼狽。
臉上不僅看不出慌張,自卑與怯懦,還能憑借記憶,去尋找著自己的罪魁禍首,思路清晰又有條理。
她自信,傲然,雙眸明亮得耀眼,讓人移不開視線。
謝卞晨緩緩斂了眸子。
某種奇怪的感覺在胸腔翻滾,他很難確切地說明那是什么。
這個女生的氣質太過于特殊,他之前從來沒遇見過,便輕而易舉地被撼動了情緒。
知道了,我會幫你處理好。
謝卞晨點了點頭,嗓音明顯壓得低了些,帶著允諾的味道。
這件事工作室會盡全力跟進,在這個人被定位到之前,絕不會將人放出去。
童司因提供的線索十分具體,在定位的過程中極具參考性。
但整個排查過程必須在酒店范圍內,如果讓眾人離開這里,想要再找到就難了。
謝卞晨答應得很痛快,但是他沒說的是…
這里有很多媒體,如果以工作室的名義,將媒體強行留下來,定會被大肆渲染,可能會帶來不少麻煩。
謝謝你,也謝謝期之姐。
童司因將信息留下后,才終于放下心來,輕聲道謝。
此時她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些發軟,在污血的腥臭味中,頭腦也微微眩暈。
那我先去洗個澡了。
她輕輕閉了閉眼,盡量穩住聲線,保持著禮貌的姿態說完后,才攏了攏外套,轉身向浴室走去。
謝卞晨站在背后,看她狀態不佳,下意識站起身來想要扶一把。
卻在她穩住身形后,又緩緩將手收了回去。
童司因憑借著最后的意志力,一步一步地走進浴室,反手鎖上門,才緩緩靠在門把手上。
你…你沒事吧!
叮咚被嚇了一跳,登時道。
你別強撐著啊,如果不舒服就叫人啊!
沒事,只是有些暈而已。
童司因一件一件地將衣衫脫掉,全部丟進垃圾桶,又將垃圾袋系得嚴嚴實實,不透出半點味道。
緩步走進花灑下,沖去身上層層污濁,她一遍又一遍地擦洗著,直到洗澡水徹底變得清澈,室內再聞不到刺鼻的味道才罷休。
剛剛的狀況爆發得很突然,她不是沒有受到沖擊。
甚至恰恰相反,那種窒息感來臨得十分強烈,甚至給她帶來了瀕死的感覺。
直到現在,只要她閉起眼睛,依舊感覺面前泛著血紅。
她只是下意識地做事情,解決所有能解決的問題,將自己身體感受排在了后面。
此時所有問題都解決了,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了虛脫。
她穿著明雯準備的換洗衣衫,坐在梳妝臺前,用毛巾擦著頭發,平復著內心的情緒。
在浴室里足足待了一個小時,她才逐漸緩解過來。
叮咚早就有些忍不住,此時在腦海里發出喏喏的聲音。
話說宿主,我有事想說。
如今外面的狀況還沒有解決,童司因也知不是發呆的時候。
她此時狀態既然好了些,便站起身來,定了定神,道。
說吧。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叮咚自己話說一半,又開始打臉,自顧自地做了選擇。
算了,我還是先說好消息吧。
剛剛這一個小時里,你的影響力數值漲了一千二,每一次增長的漲幅,都是兩百的倍數。
童司因沒反應過來:
謝…謝卞晨,對你的好感度,似乎開始松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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