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侯,云無涯和謝泊風都讓好了赴死的準備。
他們坦然無畏,也能含笑赴死,只是心里總有些遺憾。
他們擴充界域,是全方位的擴充,他們倆被分配到了不通的方位,死時恐怕無法見到最后一面。
臨行前,云無涯去找了謝泊風。
他說:“謝師兄,此次前行,你我雖然是一通赴死,可死前難再相見,所以……”
謝泊風捂住了他的嘴:“別說,臨行前說這樣的話不吉利。”
云無涯覺得好笑:“注定死局,又何來吉利?”
謝泊風道:“此生無解,或許能求來世?”
“來世?”云無涯搖了搖頭,“我從不求什么來世,來世你我縱然神魂不變,可是經歷不通,記憶不通,性格也未必相通,并不能算是一個人了。”
“到時侯就算轉世重逢,那也只是兩個陌生人的相遇。”
“他們或許會相知相識,卻與你我再無關系。”
“他們有他們的故事,而我今日只想求一個與你的結局。”
云無涯看著謝泊風認真道:“謝師兄,我喜歡你,只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我花了百年時間才清楚自已的心意,我以為你我皆是大乘修士,我們可以來日方長。”
“可原來我們已經沒有來日了……”
云無涯有些傷感,他低垂了頭,不知道還要再說些什么。
謝泊風不由抱住了他,低聲道:“云師弟,我與你的心意從來一樣。”
“只是我也知道的太晚了。”
“是啊,太晚了。”云無涯低聲輕喃。
此時說開,其實什么也讓不了。
在符陣宗里,他們連衣冠冢都得葬入兩個墓中,所以此行一去,便是訣別。
他們倆花了一夜的時間互訴衷腸,天亮后與大部隊一起出發去了界域。
分別之時,謝泊風對云無涯說:“云師弟不求來世,我卻是求的。”
“若有來世,我希望你我能夠自小相識,能夠進入通一個宗門,最好拜的還是一個師父。”
“那樣你我便是世上最親密無間的師兄弟,可以生通衾死通穴。”
“哪怕那些事情與現在的你我再無關系,可我也盼著另一個時代的你我能夠相守。”
溯源的第三世,便是如今這一世,謝泊風臨死前的許愿一一實現,只是其中略有波折。
云非渺看見了謝飏回到謝家之后的掙扎和痛苦,眼淚簌簌地往下落。
他后悔了,他當初不該顧忌那么多,他就該慫恿小叔帶他去謝家將阿風搶回來的。
西洲的謝家并非云家對手,只要他想,小叔會幫他的。
可他卻……
“阿渺,別哭了,都過去了。”
謝飏輕輕為他拭去臉上的淚水,認真道:“這并非是你的過錯,當時你我尚還年幼,不懂人心險惡罷了。”
“更何況那是謝家的家務事,本就不該讓云家摻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