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頂辱罵皇上的帽子扣下來,把她的大兒子唬住了,也讓她的大兒媳不說話了,但是云老夫人覺得這嚇唬不住她。她這個歲數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云家遠在江南,都能攀上京城左相府這門親,難不成如今還能被一個小姑娘給嚇著?
這陸辭秋不過就為了痛快痛快嘴罷了,真要讓朝廷來治云家的罪,怕是陸家第一個就不能同意。畢竟兩家是姻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云家出了事,于陸家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她沒有理會陸辭秋,只對陸蕭元道:“老身一家都是庶民,不懂京城里這些個彎彎繞繞,也不會打語官司,老身只知長輩說話小輩沒有插嘴的份兒。蕭元你說是不是?”
陸蕭元輕咳兩聲,“岳母大人所極是。”說完就要訓斥陸辭秋。
卻見陸辭秋已經不再在他身邊站著,而是坐到了陸老夫人邊上,正端著茶跟陸老夫人說話:“祖母嚇著了吧?也是,你說您好好在家里待著,突然已故妾室的娘家人鬧上門來,當著您的面兒指責您最優秀的兒子,這不就是當眾打您的臉么!
還有啊,那妾室的娘到現在還在擠兌我,陰陽怪氣的,完全不把我這個縣主放在眼里,也沒把您這位一品誥命夫人放在眼里。這可是在咱們家,他們也太欺負人了!
祖母,您可是宸妃娘娘的生母,是七公主的外祖母,咱們家跟皇家是實在親戚,云家算什么啊?皇上都當著朝臣的面兒說了,他老人家不承認云華裳是陸府主母,陸家的主母從頭到尾都只有我母親裴卿。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大姐姐嫁到羽王府才只能做個側妃,因為她是庶女,她是不配嫁給皇子為正妃的。這件事情全京城都知道,怎么云家人還這般有底氣?
孫女是不知道江南的規矩是什么,那云老太太剛剛還說什么長輩和小輩的,家里人是可以論論長輩和小輩,但南岳有律,除皇妃外,妾室的娘家不算親戚。他們云家跟咱們連親戚都不算,哪來的資格在咱們家充長輩?
要真這么論,我是皇上欽封的縣主,且是有封地掌印璽的,還是未來的宣王妃,身份高貴著呢!憑什么她們這樣說我啊!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祖母您可一定得為我和父親做主!”
她話說得委屈,陸老夫人聽得更委屈,特別是最后一句,讓她為兒子和孫女做主,這讓她瞬間就又有了一家之主的覺悟,瞬間就覺得云家真是騎在陸家脖子上拉屎,太惡心人了。
于是她把手里的鳩杖在地面上杵得砰砰響,同時也大聲道:“聽到沒有,老身這孫女說得一點沒錯。皇上當著眾朝臣的面直指傾城為庶女,說我兒正妻、我陸家當家主母從頭到尾只有裴卿一人,這是滿朝文武作過見證的。如今云家擺出親家的款來我陸府大鬧,老身倒是想問問你們,憑什么?是不把我兒這個丞相放在眼里,還是不把老身這一品誥命放在眼里?又或是不把阿秋這個執印璽有封地的縣主放在眼里?云家人,太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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