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瀟心下不忍，從椅子上挪過身體，把剛才給陳硯倒好的那杯溫水送上來。

“慢點。”

她扶著陳硯喝了兩口，手扶著他的肩背，輕輕拍撫著。

她感覺到他的背薄了許多，之前精壯的肌肉也少了。受傷住院這段時間，也確實是吃了不少的苦。

這么處心積慮，嘔心瀝血，他同樣也有他的壓力。

南瀟也不是不能理解陳硯的立場，作為陳韻儀的親生兒子，他的人生更加沒有容錯的機會。

只是，她終究不是那個有資格能永遠陪著他的人選......

“南瀟。”

陳硯平了平呼吸，口吻也緩了下來。

“如果你猜的是對的，就算是為了幫我，你愿意么？”

他看著南瀟的雙眼，眸子里裝滿了極少會在她面前展露的溫柔。

那溫柔是他的必殺技，幾乎沒有人能夠拒絕和抵抗。

可是對于南瀟來說，即使他不需要這樣。

從小到大，他的哪一樣需求，她真的拒絕過了？

無論是合理的，不合理的，荒唐的，極端的......

“我不知道。”

南瀟猶頓了許久，搖了搖頭。

“我可以說我愿意，但我不能保證未來的某一天，我后悔了這個決定的時候，可以不恨你。”

但事實上，就算是為了報答陳姨和林叔的養育之恩，她能說不的決心，就算沒有其他因素疊加逼迫與威脅，也是微乎其微的。

“所以陳硯，陳姨可以讓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但你不行。”

南瀟的口吻鄭重而認真：“因為，我不想有天會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