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韞可不會放過黑佛。
在感覺到吳秋秋氣息微弱,意識消散的瞬間,黑佛在韓韞眼中,就已經是個死得不能再死的玩意兒了。
他不將黑佛的靈魂挫骨揚灰,他都不信韓。
那種憤怒幾乎燒沒了他的理智。
吳秋秋對他的重要性,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懶得和黑佛浪費口舌,意識之中只有一往無前的殺意。
深沉,狂野,無窮無盡。
如寒風蕭瑟,如浪濤洶涌。
焚盡一切。
所到之處,摧枯拉朽,黑佛的意識四處逃竄依舊成為灰燼。
根本無路可逃。
黑佛這才知道,將韓韞得罪了是個多么錯誤的決定。
但是悔之晚矣。
它完全抵抗不了韓韞那猶如千軍萬馬奔騰,氣勢洶洶的殺意。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這就退出它的身體,不要殺我。
萬般不得已之下,黑佛只能求饒。
只是那似哭似笑,似老似少的聲音,聽上去很是詭異,并且,也感覺不出多大的誠意來。
當然,即便有誠意那又怎么樣
一聲若有似無的冷笑閃過,隨之而來,是黑佛絕望的慘叫……
一切終成定局。
在外界看來,韓韞趕來之時,莫家佛堂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三尊大佛全部陷入了地底,周圍都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他們指指點點,都在討論莫家造了什么孽,才會讓佛堂塌陷。
這可是天降橫禍。
是不好的兆頭。
果然,二叔婆被壓死了,二叔公也不見了。
都沉下去了!吳秋秋估計在下面呢。
莊德華指著那一片廢墟,面色凝重。
韓韞并未回答他的話,直接上前,消失在那片廢墟里。
佛堂底下,別有洞天。
只是普通人看不見也進不去而已。
這障眼法對韓韞來說不過小兒科。
隨后,韓韞就看到底下昏迷不醒,躺在半空之中的吳秋秋。
她看上去臉色很痛苦,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好似兩股意識在身體里撕扯,拉鋸。
并且,他感覺到屬于吳秋秋的氣息,在一點一點潰散……
韓韞毫不考慮,直接化作無形的意識,阻止了黑佛。
在黑佛將吳秋秋徹底擊潰的瞬間直接逼退它......
咳.....咳咳咳......
吳秋秋醒了過來,面色慘白如紙,張口就吐出了一大灘黑水。
那些水之中,仔細看能看到猶如鹽粒大小的黑色蟲卵,還有頭發之類的東西,無比惡心,又散發著濃郁的腐臭。
她看了一眼,忍不住又yue了一口。
這是她吐出來的玩意兒
她趕忙丟了一張燃燒的符下去,瞬間就將那些蟲卵和頭發燒成灰燼,連同那灘黑水都被燒干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黑佛才被真正消失干凈。
黑佛,本就是無形的東西。
只要有人供奉它,只要它的信徒有欲望,它就不會真正消失。
它本就是黑暗的化身。
即便消滅了這一只黑佛,未來,可能也會出現第二只,第三只黑佛......
至于魏君覃,沒人知道他為什么將靈魂和肉體獻祭給了黑佛。
或許他內心也有深藏的欲望。
但吳秋秋不想去探究了。
隨著黑佛的死,魏君覃也跟著灰飛煙滅。
不,準確的來說,魏君覃早在十幾年前就死了。
快一個世紀的愛恨糾葛,也隨之煙消云散。
祖祖輩輩的事情了,吳秋秋一個后代沒辦法去評判。
若是當時太姥姥沒有頂了阿月的命,現在也不可能有她吳秋秋。
所以說什么抱歉,對不起之類的話,顯得虛偽又可笑。
而最后,阿月用僅存的靈魂力量,護住了她微弱的心火。
欠阿月的,太多了。
吳秋秋抱緊了留聲機,仔細將上面的灰塵擦凈。
她消失了
韓韞問。
嗯,她走了,并且用盡所有力量保護我,不然我撐不到你趕來。
黑佛被那么多信徒,供養了無數年,本身就強悍,若非在義和山被消耗了不少,以吳秋秋僅僅存活十八年的靈魂,恐怕一個照面就被擠出來了。
更何況,黑佛本身就是有備而來。
報答不了,就永遠記住她,只要這世上還有人記得她,她就沒有消失。
韓韞在吳秋秋耳邊輕聲說道。
真正的死亡,是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記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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