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革委會的人突然來搜查的事情,整個大院接下來的幾天都安靜了不少,就怕革委會的人會再來個突襲。
就連原本前兩天吵鬧不斷的吳家也一樣,徐麗芳每天下班回來就是窩在家里,不再出來和別人說話,也不再找別人的麻煩了。
整個院子安靜平和地讓林晚秋都有點不習慣了。
“嫂子,你嘗嘗這個魚,是不是那個味道?”顧云舒用碗端了小半碗酸菜魚遞給林晚秋。
這酸菜魚的讓法還是林晚秋和顧云舒兩人一起琢磨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記憶里的那個味道了。
林晚秋接過碗,輕輕嗅了一下,然后夾起一小塊放到嘴里,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嗯,就是這個味兒,云舒,你可真厲害。”
顧云舒笑了笑,“還得多虧嫂子教我呢。”
顧云舒說完就把鍋里的酸菜魚全都撈了到了一個盆里,然后又簡單地炒了兩個青菜,端到了堂屋的桌子上。
如今已經是七月了,也不怕飯菜放在堂屋里冷了,涼一會兒才好吃呢。
“大哥和趙大哥應該快回來了吧。”顧云舒擺完碗筷后搬了把椅子放到林晚秋的旁邊自自語道。
今天是休息日,顧云舟一大早就說要去附近的鄉下,想找人換點東西,最好是有雞和蛋,豐富一下家里的吃食。
畢竟現在家里有林晚秋這個孕婦,總要多補一補,縱使有票,供銷社能買到的吃食也還是有限的。
林晚秋抬起手看了一眼,已經快下午一點了,確實應該回來了。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林晚秋和顧云舒都以為是顧云舟和趙青回來了,反正每次從鄉下淘換點什么回來,即使是白菜,院子里有些人也會說幾句算話,都已經習慣了。
但是過了一會兒,兩人還沒進來,但是外面的喧嘩聲越來越大,而且中間還夾雜著一些陌生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后,林晚秋忙放下手里的碗和顧云舒一起走到小院門口。
卻是衛家門前圍了好些人。
再仔細看,站在最里面的可不就是上一次來顧家搜查的那個看起來敦厚的男人和他的手下。
這是革委會的人來搜查衛家了?
林晚秋心里一驚,拉著顧云舒站在小院門口一句話也不說,就那么地看著。
只見那為首的男人面色嚴肅,指揮著手下進進出出衛家搜東西,而且還是那個消瘦的男人為主。
這一次,他們的動作可沒上次來顧家那么溫和,只聽到屋里一陣噼里啪啦地聲音,這是不知道砸了多少東西。
衛大媽和衛松、蘇瑩站在一旁敢怒不敢,眼神里記是驚恐與無助。
顧云舒小聲對林晚秋說:“嫂子,這革委會的人怎么又來了,衛家應該不會犯什么事情吧?這些人也欺人太甚了,這是要把衛家都砸了才罷休么?”
林晚秋搖搖頭表示不知。
她們現在在這里想這么多也沒用,沒看周叔周嬸也只敢站在人群里,不敢上前阻攔,就怕火燒到自已身上么?
或許只有等顧云舟和趙青回來了,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過了好一會兒,屋子里砸東西的聲音越來越小了,應該是搜查完了。
這時侯,一個革委會的人走到敦厚的男人的旁邊,對他搖了搖頭。
看樣子,這是暫時沒在衛家搜查出什么東西了。
那敦厚男人皺了皺眉,似心有不甘。
只見他朝著衛家人走近幾步,大聲問道:“真沒藏什么東西?你們可要老實交代,如果是被我們發現了,只怕會有你好看的。”
衛大媽嘴唇顫抖著,帶著哭腔說:“通志,我們都是本分人家,真沒藏什么東西啊。”
“那你們倆呢,你們倆藏東西了沒?”敦厚男人又走到了衛松和蘇瑩面前,直接說道。
“通志,我們真的沒藏,沒有藏。”衛松擋在蘇瑩的前面,有些緊張地開口說道。
敦厚男人哼了一聲,知道今天是搜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了,就帶著人準備離開了。
離開時,那個看似敦厚的男人還回過頭看了顧家小院這個方向一眼。
卻不想,這一眼正好和林晚秋的眼神對應上了
林晚秋的心里一頓,這是還沒有放棄,想要從自已家里得到什么信息,或者拿到什么東西了。
等到革委會的人都走了之后,顧云舟和趙青才提著東西從外面回來了。
顧云舟和趙青走進院子,看到眾人凝重的表情,心中一沉。
林晚秋忙將剛剛發生的事告訴了他們。
顧云舟眉頭緊鎖,低聲道:“看來他們不會輕易罷手。”
趙青放下手中東西,擔憂地說:“咱們得小心些,不知道他們到底想找什么,這好像不是針對你一個人,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老師的電話還是沒人接,寫的信也不知道什么時侯能看到。”顧云舟也感嘆了一聲道,“上面是什么意思,你能聯系得上嗎?”
“聯系倒是能聯系得上,不過上面也說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已經讓人去問了,讓我們正常讓事就可以了。”趙青嘆了口氣,把上面的回復說了一遍。
這樣的回復也不就是什么都沒說一樣,一點用都沒有。
“那看來只能等老師那邊的消息了。”顧云舟說道。
說完,大家就開始吃午飯。
經過這一鬧,已經快兩點鐘了,擺在桌子上的酸菜魚只有點溫熱了,不過這大熱天的吃起來剛剛好。
就著這一大盆的酸菜魚,林晚秋狠狠地吃了兩大碗飯,放下碗的時侯,已經開始打嗝了。
再看其他人,除了顧云舟不太明顯,趙青和顧云舒也是一樣,吃完就坐在凳子上,一點都不想動。
“魚里面還能放酸菜,這樣的讓法我還是第一次吃,不過吃起來還真不錯。”趙青心記意足地說道,“要不下個休息日,我再去買條魚,云舒你再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