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絲都一樣。
若是一定要說哪里不一樣的話,那就是年齡。
棺材里躺著的女尸,年齡比她大了四五歲的樣子。
稍顯成熟。
但除此之外,真的一模一樣。
找不到破綻的那種。
吳秋秋看到這具女尸的時候,瞳孔完全定格了。
怎么可能
暗紅色的血跡,就是從尸身的下方流出來的。
這是紙棺!
紙棺怎么可能裝得了真的尸體
吳秋秋腳就像粘在了地上一樣,怎么都提不起腳。
她死死盯著棺材里那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仿佛看到了自己。
女尸的衣服是上個世紀的款式。
紅色的棉布襖上面,是白底小碎花。
一根又粗又黑的麻花辮,放在胸口,發絲油光發亮。
細碎的劉海薄薄的散在額頭的兩邊。
那張臉慘白得沒有人色。
五官精致,紅唇如朱砂似的刺眼。
雙手平穩放在胸前。
她就那樣安靜的躺在那里,如果不是身下那灘氤氳開的鮮血,看上去就仿佛只是睡著了一樣安詳。
吳秋秋喉嚨發干,終于慢慢挪動了腳步,走到了紙棺的面前。
棺材里的女尸,到底是誰
哈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那陣嘶啞的笑聲再度從四面八方似的傳過來。
吳秋秋抬頭看著森白的天花板,又看向被她貼滿了符咒所以顯得詭譎的墻壁。
你藏在哪里
我在哪里陰娘娘,八十一年前的約定,你怕是忘了啊。
那道聲音接著說道。
吳秋秋喉嚨越發干澀:啥子八十一年前的約定我不知道。
房間又一次開始震蕩起來,搖搖欲墜。
紙棺里的紅衣女尸也跟著東搖西擺。
墻上的符紙在這瞬間,集體燃燒了起來,成為一堆黑色的灰燼。
窗外,一個個紙人爬了上來,探出了扁平的腦袋。
而這些紙人的的腦袋上,都貼著照片。
更恐怖的是,那些紙人的腦袋上,全部頂著吳秋秋從小到大的照片。
阿詩爬過去,往窗下看了一眼,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那些紙人一個疊著一個,上一個踩在下一個的肩膀上,一直疊了五層樓這么高。
森白森白的。
肉眼看下去,就像一根根骨頭連接在一起。
每一個紙人的腦袋上,都是一個時期吳秋秋的照片。
此時窗外趴著這個紙人的照片,是吳秋秋尚在襁褓時期的。
她曾在家里的相冊上看到過。
這就是她滿周歲的時候,李慕柔請照相館的人來照的。
那些照片她收藏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在別人手里
而最后那一張,正好是今天在學校的樣子。
若是這些照片對應你的每一個時期,那假如最后一張送上來,是不是代表你......
莊德華強打起精神,語氣滿是驚駭。
吳秋秋,這些紙人,是來給你送葬的啊。
吳秋秋用紅繩纏住了手腕,從書包里掏出一戰油燈,滴了一滴自己的血進去后點燃。
然后放在窗臺上。
我知道,所以不能讓他們送上來。
事態緊急,吳秋秋也不能再去糾結棺材里紅衣女尸的事情。
韓韞出門以后也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
她只能先解決這些紙人,保證自己的安全。
不然等紙人真的把照片送上來了,她恐怕就是棺材里那具尸體。
吳秋秋握著銅錢彎刀,在玻璃震碎的瞬間,一刀劈向了窗外趴著的紙人。
紙人瞬間裂成了兩半,連同頭上那張吳秋秋嬰孩時期的照片一起,成了碎片。
但與此同時,吳秋秋卻發現自己的手背上莫名其妙多了一道傷口。
她目光一閃,隨后略微沉了下去。
她看到了照片背后,血紅色的,她的生辰八字。
也就是說,這些照片,她砍掉一張,她本人身上就會出現一道傷口。
這密密麻麻這么多的紙人,如果真的砍完了,那她只怕也遍體鱗傷了。
就在她發呆的瞬間,那第二具紙人已經探頭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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