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家想必聽說過五岳大帝。
敢自稱鬼帝,那就是同五岳大帝叫板的意思,徐老怪的口氣相當大了。
遠處傳來駝鈴聲,霧氣中浮現一隊嫁娶儀仗。紙扎的轎夫抬著艷紅喜轎,轎簾掀開一角,露出半張與徐老怪極其相似的臉——
那新娘脖頸纏滿傀線,咧嘴笑道:吳秋秋小姐,我家主人請您去陰山……還陰債。
吳秋秋還不待說話,阿詩直接四肢著地,迅速攀爬了過去。
鋒利的指甲堪比吳秋秋手里的彎刀。
輕輕一劃,無數細細的傀線都斷裂了。
吳秋秋馬上甩出了符紙,黃符遇風則燃。
那些被傀線操控的孤魂野鬼全部在火光中化作灰燼。
霧氣中的紙人轎夫卻紋絲不動,喜轎內新娘一動不動,唯獨眼眶中嵌著兩枚銅錢。
吳小姐,你即便燒了這些傀線……紙人新娘聲音空洞,你與我家主人的陰債,也燒之不盡。
那聲音幽怨飄渺,就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不帶著一絲絲情緒。
聽得人頭皮一陣一陣發麻。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塌陷。吳秋秋拽著怪物飛快后退,卻見塌陷處露出森森白骨,它們層層堆疊,成了人頭階梯階梯,直通那黑黝黝的地底。
那片一望無際的黑,誰也不知道有多深。
只覺得看一眼便心底一顫。
路面上立著一座青石牌坊,匾額上陰山二字滲出血珠。
阿詩,封路!吳秋秋甩出三枚桃木釘。阿詩的身影從幾乎她影子中浮現,快得就像一道纖細的殘影,長長的指甲在地面留下了深深的溝壑。
而下一秒,阿詩已經出現在了陰山牌匾之下。
她如同一只蝎子一樣,靈活爬上去。
牌匾之上,滲出了鮮紅的血,不消一會兒就把阿詩整個人染得血淋淋的。
可阿詩又不是人,這點死動靜真嚇不住她。
阿詩皺皺眉,一爪子就把牌匾抓破了,從中斷裂。
殷紅的鮮血涌出,格外瘆人。
隨著牌匾的斷裂,人骨階梯搖搖欲墜,而那幽暗深處,傳來了一聲聲哀嚎。
仿佛是來自九幽地獄的萬鬼嚎哭。
嗚嗚嗚嗚嗚。
整片密林也開始陰風陣陣……
就在這時,吳秋秋抓著的怪物突然劇烈抽搐,肚皮上符咒在慢慢脫離皮肉,凌空拼成一道血符。
媽媽,媽媽……怪物一邊掙扎,一邊對吳秋秋喊。
吳秋秋沒管它喊什么。
是引路符……這家伙這幾天吞的陰物怕是被做了標記了吧
吳秋秋的臉色已經驟變。
該死的徐老怪,一手接著一手。
之前妄想成神,手段雖虛偽惡心,但勝在沒有發瘋。
而今肉身被毀,成神希望破滅,他便轉而走上了登陰山,成鬼帝的道路。
手段越發的深不可測了。
并且是一環扣一環,陰險毒辣至極。
傀線趁機鉆出,完全把怪物纏繞住,吳秋秋準備撕開這些傀線,哪知那些銀線竟然普通會進化一樣,千絲萬縷,把吳秋秋的身體也纏住了。
然后徑直往陰山底下拽去。
吳秋秋身子掙扎了一下,可那銀線纏繞得更緊了,絲絲切入吳秋秋的身體里。
千鈞一發之際,黑霧裹著寒芒劈開濃霧。
韓韞的長槍攜就像雪崩之勢,刺入了那人頭階梯。
槍尖挑斷傀線的剎那,陰山牌匾轟然炸裂。
紙人轎夫在氣浪中碎成紙屑,只有那紙人新娘的頭顱滾落吳秋秋腳邊。
韓將軍來得真快啊。頭顱咧開猩紅嘴角說道,可惜徐老的債,你們不得不還……
話音未落,頭顱自燃成灰燼,
韓韞槍尖挑起灰燼,瞳孔微縮:徐老怪比想象中難纏太多了,而今他欲登陰山,成鬼帝,甚至還不知道本體魂魄藏在哪里。
真是麻煩。
吳秋秋瞇起眼睛:他一直嚷著我們欠他的陰債,不過就是報復我們的借口而已。
只不過,被記了陰債就意味著要纏她一輩子了。
唉。
媽媽,媽媽……
吳秋秋頓時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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