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站著新郎和新娘。
新郎穿著紅色圓褂和紅色長衫,圓褂上精美的刺繡,是一個個‘囍’字,頭上也戴著圓帽,身上斜掛著象征新郎身份的紅綢花,手上也抱著一團紅綢。
與這鮮艷的打扮形成對比的是,新郎慘白的面容和空洞的眼神。
是齊源的臉。
齊源宛若失去了靈魂一樣,呆滯地站在那里,頭顱微微往左偏著,對外界的事情充耳不聞。
弟弟。齊婧咬著牙,嘶啞的聲音從喉嚨溢出。
若非吳秋秋攔著,齊婧已經沖了過去。
新郎是齊源,那新娘,卻是毛倩。
毛倩身穿紅色嫁衣,腳踩一雙紅色繡花鞋,胸前別著花,手里捧著與齊源相連的紅綢。
表情是如出一撤的空洞。
后方,電視柜上,供奉著一個睡佛。
而電視墻上,則是一個嵌進去的神龕,里面供奉五張慘白的遺像。
從上到下分別是一對老夫妻,一對中年夫妻,以及一個年輕的女孩。
底下燒著沒有燃盡的香。
煙寥寥往上,朦朦朧朧間,那五張遺像似乎都看向了門這邊,分明怒目而視,又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相當詭異與違和。
液晶屏電視閃爍了幾下,出現一副黑白的畫面。
里面十幾個人在吹拉彈唱,奏的正是囍樂。
一道聲音突兀的響起。
吉時已到。
齊源和毛倩毫無意識地上前了幾步。
沙發上,模模糊糊地出現了四個影子。
渾身腐爛的老兩口,沒有腦袋的男尸,還有個因為上吊而脖子拉得很長的女人。
他們都穿著喜慶的衣服。
鮮艷的紅和青白的膚色形成一種鮮艷的對比。
老兩口坐在中間,另外兩人,就簇擁在兩側。
他們就是遺照上的那一家人。
那女孩呢
等等!
吳秋秋視線轉向電視墻這邊,瞳孔微顫。
女孩一臉詭異的笑容,從遺照中鉆了出來,她的眼睛斜睨著吳秋秋。
小小的相框,她毫無阻礙鉆出來,渾身支離破碎,也穿著紅嫁衣。
刷的一下,她出現在毛倩的背后。
不好,她要上毛倩的身。
吳秋秋突然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毛倩是她借用的一個身體,
齊源是她挑中的新郎。
這怨鬼之家,一定要帶走一個新郎才算圓滿。
若是儀式結束,從此以后齊源身邊將會多一個鬼新娘。
吳秋秋三步并兩步沖過去,而女鬼已經抱著毛倩的肩膀,直接進入了毛倩的身體。
紅燭搖晃得更歡快了。
一拜天地。
二人朝著沙發上的四個陰物拜了一拜。
吳秋秋沖到了茶幾邊上,舉起了彎刀。
攔路的小鬼抱住了吳秋秋的雙腳,嘻嘻哈哈笑著,它們嘴巴上都是發霉的米粒。
二拜高堂。
齊源與毛倩對著沙發又拜了一下。
沙發上的四個陰物,發出一陣毛骨悚然的笑聲。
吳秋秋幾刀砍掉了攔路小鬼,又向前走了幾步。
沙發上的四個陰物齊齊轉向了吳秋秋,陰冷的視線令人不寒而栗。
仿佛在說,只要吳秋秋敢阻止這場儀式,他們一定要吳秋秋死。
熱鬧的囍樂中。
房間搖搖欲墜,一切東西都在抖,兩具腐爛的尸體,流出濃郁惡臭的尸水,蔓延到了吳秋秋腳邊。
丈夫被割下的頭顱猛地飛了過來,面目猙獰。
天花板上,不知何時吊著一具女尸,女尸腳上的拖鞋掉了一只,另一只腳不時踢打著吳秋秋的額頭。
隨著搖晃,女尸的臉漸漸轉向吳秋秋這邊,吊著的舌頭,流出腥臭的液體。
吳秋秋抓出一把符灰,直接抹在丈夫的眼睛上。
那顆被砍下的頭哀嚎著,掉在了地上。
接著吳秋秋點燃符紙,丟在地上的尸水之上,灼熱的火焰,在觸碰到尸水的瞬間,火焰更大了。
賜我金身,滅炬亡靈。天地為仁,邪煞盡退。
敕。
尸水瞬間被蒸發,伴隨老兩口的慘叫。
頭上的女尸越來越往下了,那根舌頭幾乎垂到了吳秋秋頭上。
吳秋秋一刀砍掉,并回以兩枚銅錢逼退。
夫妻對......
嗩吶聲還在繼續,齊源與毛倩已經面對面,抱著紅綢要最后一拜。
拜字還沒落下,抽出手的吳秋秋一刀砍向了紅綢。
伴隨布匹撕裂聲,還有吳秋秋的罵罵咧咧:拜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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