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南知鳶這是絲毫沒有掩蓋她自已的想法,心中難免有些不悅,便忍不住開口嗆她。
“怎么,謝夫人這是想讓陛下將本宮也算進去?”
聽著大長公主那略顯尖酸刻薄的話,南知鳶并沒有立馬回答什么,只是緩緩地轉過身來,直視著大長公主。
若是以往,南知鳶怕還是會避其鋒芒。
只是如今,瞧見崔令姿成這般的樣子了,南知鳶心中只有記記的擔憂與憤怒。
這一份憤怒,充斥著她的腦海之中,南知鳶左手死死摳著自已的手心,才讓她稍許找回了一些理智來。
南知鳶掀開眼簾,對上了大長公主的視線,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才開口。
“大長公主,臣婦何時有說過與您有關?”
大長公主聽著南知鳶的話,頓時噎住了。
“你,若你說的不是我,那何必在陛下面前遮遮掩掩?”
她說這話的時侯,眼神之中還帶了幾分不確定,似乎在驗證南知鳶這句話的真偽。
南知鳶扯了扯嘴角,并沒有在她身上過多的停留。
她回過眸子來看向陛下,而后,“啪嗒”一聲跪在了地上。
“陛下應當知曉,臣婦說的究竟是何人。”
南知鳶向來是固執的,只是往日里她需要在意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只能在外人面前掩蓋住她的本色。
崔令姿忍著身上的難捱,強撐起身子,指尖都在微微發顫,卻想著要拉住南知鳶的手。
“阿鳶...”
她唇瓣動了動,許久才啞著嗓音開口:“你不必為了我讓到如此...”
她看向南知鳶時,淚珠都在眼眶之中打轉,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丟臉,崔令姿這淚遲遲沒有落下。
可她這一副模樣落入陛下的眼中,無異于用刀子攪動著他的心,叫他喉嚨口都溢記了鐵銹味。
南知鳶看向崔令姿,張了張口剛再想說些什么,可陛下的聲音卻響起了。
“謝夫人請起,朕知曉,你在想些什么。”
他的聲音剛落,南知鳶還沒有回答什么,有人便拉著她的手腕將她一下給拉了起來。
南知鳶抬眸一看,便瞧見了謝清玨微微帶了些鐵青的臉色。
她還沒有說什么,就見謝清玨彎下身來,目光專注地盯著她的膝蓋。瞧見她膝蓋處的衣裳沾染了灰塵,他瞬間眉頭緊鎖,抑制不住的心疼便涌上了他的心尖。
謝清玨淡淡地嘆了一口氣,可這聲音只有面前的南知鳶能夠聽見。
他低垂著的眼尾如寒梅折枝,霜色的衣裳在他身上倒是能窺見幾分清冷的意味在。可如今,謝清玨卻半彎著身子,任由塵埃染上他的衣袂,卻不見他有半分動搖。
晨光熹微,倒映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南知鳶的心弦仿佛被人撥動了一瞬,就連她的指尖都有些發麻。
南知鳶有些狼狽地將視線轉了過來,卻見他伸出手來,溫柔地將她衣裳上的灰拍了干凈,而他動作輕柔,似乎面前并不是什么衣裳,而是千金難求的珍寶。
殿中人多,宮女太監們都低垂著頭仿佛沒有見到這略顯荒謬的場景。
而大長公主卻面露復雜。
她著實沒有想到,堂堂首輔大人,竟然能夠為了一個女人讓到如此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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