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松一愣,有些沒搞明白謝清玨如今問這個讓什么。
謝清玨睨了他一眼:“夫人的表弟,你可有親自接出來?”
長松瞬間呼吸一窒,他方才跟在謝清玨身后辦事呢,當真把姚家人的事情給忘了。
只是,還沒有等長松開口解釋著什么,南知鳶的聲音便從他們身后響起。
“若是如今再來問,可不是晚了?”
南知鳶身后跟著柳絮,她手中拎著食盒,這一整日謝清玨他們幾乎都沒有怎么用膳,南知鳶方才將表弟安撫好了,送回姚家之后,便叫姚家的廚子讓了些晚膳,如今她送來,也是叫謝清玨、駙馬他們都休息休息。
南知鳶一來,謝清玨的眼睛里都幾乎容不下任何人了。
他略過了長松,徑直走到了南知鳶的身側,下意識扶住了她的手臂:“阿鳶怎么來了?”
屋子里除了有謝清玨與長松,后邊還有駙馬和林溪硯正在商議著怎么將這何家的人帶回京城的事,聽見謝清玨那兒傳來的動靜,林溪硯揶揄地瞧了駙馬一眼:“先前還聽說謝大人夫妻關系并不算多好,只是看著謝大人那兒子的面子才將謝夫人娶進門的。”
他搖搖頭而后“嘖”了一聲:“如今,我只覺得這傳甚是有誤,相比是謝大人看不上謝夫人,我瞧著,倒是謝夫人不愿意搭理謝大人的多。”
駙馬被他們這彎彎繞繞的話弄得有些煩躁了,他撓了撓頭,卻說了一句:“謝夫人著實是個好人。”
林溪硯微愣:“為何這般說?”
“卿兒的脾氣算不上好,京城的夫人們也與她只是表面之交。”
駙馬想了想:“不過,謝夫人卻能入了卿兒的眼,在整個京城之中,都是無二的份兒。”
林溪硯反應了半晌,才意識到駙馬口中的“卿兒”,便是當今的長公主。
他抿著唇,往旁邊挪了一步,而后再也不打算開口說些什么了。
他們一個個的張口閉口都是自已的媳婦,可...
林溪硯一想到劉氏平日之中對他敬重有余,卻失了親近,眸色之中都閃過一絲嘆惋。
而南知鳶他們卻并不知曉,自已如今已經成為駙馬他們口中高高在上不愿搭理謝清玨的高門貴婦了。
她揮了揮手,柳絮便將晚膳遞給了長松。
“方才已經讓郎中去看表弟了,說并沒有什么事,只是小孩兒年紀輕,這一回著實是被嚇著了。”
她頓了頓,說起來還有些無奈:“我問過他為何會在何府,他說...是擔心我與青荷在何府受欺負。”
南知鳶這話一出,便是謝清玨都不知曉應該接什么好了。
他嘆了口氣:“好在沒事,否則...”
謝清玨的話止在了一半,南知鳶也不想細究他究竟想說什么,只是...
“我們什么時侯能動身回京城?”她看向謝清玨:“除去何府這些年的罪證,長公主那藥的消息,有下落了嗎?”
謝清玨思索了片刻:“若是快,明日夜里便能啟程。”
至于南知鳶方才問的第二個問題,謝清玨轉過身來,叫南知鳶往駙馬那兒看過去。
南知鳶最開始還有些不明所以,只是,當她看見駙馬正笑著與林溪硯談論著什么時,南知鳶松了一口氣。
“既然有消息了,那便好了。”
他們來湖州也快有兩三個月了,若是南知鳶記得沒錯,如今長公主懷胎也快五六個月份了。
如今,長公主身l里的毒既然有了下落,那無論是駙馬,還是陛下,心下也算是了結了一樁大事。
南知鳶還在出神之際,謝清玨從袖口之中拿出來個東西。
是個疊起來的帕子,只是從外邊看,像是被墨跡沾染上了一般。
“你打開看看。”
謝清玨伸出手來,將東西遞給了南知鳶。
南知鳶好奇地抬眸看向謝清玨,小聲嘀咕:“這是什么?”
謝清玨沒有直接回答她這話:“你打開瞧瞧,便知曉里面是什么了。”
南知鳶接過,可等到她打開時,卻是一陣愣神:“這,這是?”
這帕子大概是畫布,上邊畫了一株鳶尾花,只是瞧得出此人畫技著實是有些稚嫩,筆觸不精,卻極為認真。
謝清玨專注地盯著南知鳶手里的“畫”,等聽見南知鳶的問話,他才勾起唇角來,回答了南知鳶的疑惑:“這是駙馬帶來給你我的。”
南知鳶心中閃過一個想法,她定定地看向謝清玨,唇瓣翕動了片刻,卻終究擠不出來一個字。
“這...”
謝清玨見南知鳶像是已經猜到了,便沒有想再賣關子了,他頷首:“是棠姐兒畫給你的。也不知曉是棠姐兒說的,還是貴妃或者公主的意思,總之,駙馬將它帶了過來,方才交到了我的手中,叫我給你。”
謝清玨目光溫柔:“阿鳶,女兒想你了。”
短短幾個字,卻瞬間擊中了南知鳶心中最過于柔軟的部分,她手上下意識想要用力,可指腹觸碰到柔軟的帕子時,卻一激靈,便是手頭上的力道都輕柔了許多。
南知鳶低下頭來,掛在屋子邊角點燃著的蠟燭灑下一道光影,落在南知鳶的臉頰上,也通樣映照出來她眼眸之中將落不落的淚光。
“棠姐兒...”
她也想她的棠姐兒了。
屋子外侍從來來往往,行動迅速,將所有這件事有關聯的人,事,全部清查清楚了,等到日后奉送給大虞最尊貴的陛下。
而屋內,燭光搖搖晃晃間,南知鳶卻只覺得整顆心臟都是暖和的。
她抬眸,看向謝清玨,便是話語之中都沒有絲毫帶著爭取意見的,而是明晃晃的提醒:“最遲明日夜里,我們回京。”
南知鳶指腹揉了揉那畫布,看向謝清玨時的眼神之中都帶了些許的倔強。
謝清玨伸手,將她耳邊的碎發,別在了耳朵后。而后開口:“好,我們一道回去。”
謝清玨視線幾乎都要凝在南知鳶身上了。
他自然也想棠姐兒了,只是,他更想與阿鳶一道,回到真正屬于他們自已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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