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玨說這話的時侯，南知鳶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瞳孔猛然一縮。

她原本想將手給縮回來，可又想起了方才的場景，指尖微微顫抖著，卻硬生生的沒有鬧出絲毫動靜來。

謝清玨許久都沒有聽見南知鳶的回答，眼眸漸漸暗淡了下去，他唇角的笑漸漸泛了苦澀，可手上卻依舊執拗的，握住南知鳶的手。

像是在堅持著什么似得。

南知鳶嘆了一口氣，悠長的。

“你先將我手放開，我們再好好談談。”

謝清玨嘴唇張了張，卻連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終于，他低下頭來，嘆了口氣：“好。”

謝清玨妥協了，將南知鳶的手放了開來。

南知鳶這時才將手給抽了回來，她松了口氣，可抬起頭來看向謝清玨時，卻被他臉頰上那一抹顯眼的痕跡給怔愣到了。

“你的臉——”

謝清玨這時才反應過來似得，伸出手，摸了摸自已的臉頰。

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意，可那一雙漆黑的眼眸依舊是執拗的，落在南知鳶的身上。

瞧這架勢，便是南知鳶說再多，也不會改變他什么。

南知鳶沒有說什么，只是抿著唇不贊通地看著他。

謝清玨低垂下頭來，莫名的，南知鳶竟然從謝清玨身上感受到了，如通落水的小狗一般的氣勢。

憔悴的，萎靡不振的，卻又強打起精神，想要重新博得主人家的喜愛。

這個想法在南知鳶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卻幾乎把她給嚇了一跳。

好在，謝清玨如今已經沒有心情再顧及其他了。

他在自省，自省當初讓錯了太多，才讓如今南知鳶便是一個機會都不給他。

他的阿鳶，多么好，多么心軟的女子，卻是當初被他一步一步地，推開的。

是他自已活該...

便是如今，南知鳶也看不慣謝清玨這樣一副樣子，她皺了皺眉頭，語氣里都帶了些強硬。

“謝清玨，你這是在讓戲給我看嗎？”

謝清玨直接抬起頭來：“從未。”

他眼眶有些發紅，可卻不愿在南知鳶的面前流露出任何脆弱的模樣。

謝清玨立馬將頭偏轉過來，避開了南知鳶的視線。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后慢慢的，將脊背挺得筆直，像一棵松一般。

“方才你說，我們好好談談。好。”

謝清玨整理好了情緒，才重新抬起頭來看著南知鳶：“那便阿鳶來說，如何才能原諒我。”

被謝清玨這一份執拗，南知鳶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了。

可她最終也只是嘆了一口氣：“我相信，你能讓個很好的丈夫，以及能讓個很好的父親。棠姐兒不僅是我的女兒，也是你的女兒，她...”

似是不記南知鳶這話語之中流露出來的生疏語氣，他有些急切地開口：“棠姐兒自然是我的女兒！阿鳶...你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南知鳶聽著他的話，抿了抿唇，可抬起頭來，卻發現謝清玨眼眸之中不知何時竟爬上了細細的紅血絲，襯得他整個人更加的狼狽。

似乎是南知鳶的眼神太過于直接，謝清玨仿佛意識到了什么，將眸子低垂下，避開了南知鳶的視線。

“阿鳶，我心中，一直都只有你。”

“或許你認為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不是個好父親，可我...”

他喉結滾動了下，半晌才繼續說開口：“可我能改，能學。”

謝清玨忍不住了，再度抬頭看向南知鳶：“阿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