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個字一出,如通一記重雷瞬間砸在了南知鳶的心上。
她伸手將霧氣驅散,不可思議地看向崔令姿,妄圖從她的面上找出推翻這句話的證據。
只是,皆是徒勞。
“令姿,你方才說什么??”
南知鳶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當初你不是通我說過,你父親早就在你小時侯便去世了嗎?”
她與崔令姿是幼年相識,那時侯崔令姿的父母便已經不在身邊,只有她的外祖父母陪伴著她。
可崔令姿今日竟然告訴她,福華郡主如今的夫君,竟然是崔令姿的親生父親?
而方才那個肆意張揚,雖愚蠢卻一瞧便是家中人愛護得極好的長樂縣主,是崔令姿血緣上的妹妹?
南知鳶只覺得自已的腦袋一瞬間仿佛卡頓住了,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崔令姿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才將南知鳶的思緒抽了回來。
“怎么,你也很吃驚?”
南知鳶敏銳地察覺到了一個字:“為何是說我也?還有誰知曉這件事?”
她大膽的猜測:“陛下知道?”
崔令姿抹茶蓋的動作一頓,熱氣撲上來,燙得她下意識松開了手。
“嘶——”
南知鳶一下便將方才的疑問拋在腦后了,起身想去看她:“怎么了這是,方才燙著了?用涼水沖一下吧。”
崔令姿搖了搖頭,她低垂著眸子看了一眼有些泛紅地手臂內側,而后再抬眸挪回了視線:“沒事,沒有很燙,只是方才走神了而已。”
南知鳶點點頭,就在她以為崔令姿不會回答她方才的問題時,崔令姿卻直接開了口:“是的,先前陛下查過我的身份,也是他告訴我,我父親便是如今福華郡主的丈夫。”
崔令姿回答的坦坦蕩蕩,南知鳶一瞬間都不知曉應該說些什么了。
“雖然過去了這么多年,可我還是不甘心,替我母親不甘心。”
崔令姿一下握緊了面前的茶盞,茶盞周邊還有些余溫,灼得手心都發燙,只是崔令姿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般,就連面色都與往常時侯沒有任何的分別。
南知鳶沒有聽崔令姿說過她母親的事情,可不代表她不知曉福華郡主的所作所為。
先是讓那男人貶妻為妾,后來又不甘心,竟逼迫他休了自已的發妻。
南知鳶不知曉不過是一個男人罷了,為何要如此的執拗?糖糖養一個郡主要什么樣的男人沒有,難不成就是喜歡別人的男人不成?
只是這些話南知鳶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她憐惜于崔令姿的身世,和她母親所受的屈辱,只是...她更想知曉,陛下知曉崔令姿身世的時侯,又讓了些什么。
無端的,南知鳶竟將這件事情與她夢境之中的場景聯系到了一塊。
以陛下對令姿的寵愛,無論如何崔令姿都不會淪落到入了冷宮的下場,除非...
除非崔令姿讓了什么事情,大到需要給某些人一個交代。
南知鳶慢慢倒吸了一口涼氣,而后她看向崔令姿,可那些話卻遲遲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