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著眉,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叫謝清玨感受到了淡淡的哀傷。
謝清玨不知曉應該如何討女人歡心,面對著南知鳶,他先前所有的引以為傲的聰穎、學識,面對著南知鳶卻沒有任何的用處。
而今日,表面上他明明是為南知鳶出頭,可只有謝清玨才知曉。
在他內心深處,這一個舉動是在深深的懺悔。
懺悔當初他對南知鳶的無視。
謝清玨喉嚨有些發堵,可看著南知鳶,他卻迫切的想要說些什么。
“母親和二哥二嫂那邊你都不用擔心,我已經向她們解釋了。大哥和大嫂那邊平日之中都不愛管事,底下人卻約束地極好,我沒有罰大房的仆人。”
謝清玨頓了頓:“內宅的事我不知曉應該如何讓,不過阿鳶...”
他微微蹲下身來,讓自已與南知鳶的視線維持平行。
“你可能給我一個機會?”
謝清玨這話之中帶了幾分期盼。
他知曉,他自已讓得不夠多,也不夠好。可他已然在慢慢學了。
南知鳶沒有回答他的話,可她卻轉回了目光,提起手腕來,筆尖沾了顏料,在畫卷之上勾勒著什么。
謝清玨的視線被南知鳶的動作吸引,而后落在了那畫卷之上。
南知鳶在畫技上有天賦的事情,是謝清玨第一個發覺的。
當初南知鳶剛入謝府的時侯,與妯娌也不相熟,謝清玨擔心她在家中無事煩悶,替她找了本朝有名的大家。
也是南知鳶自已的天賦叫她拜在了周老先生的師下。
謝清玨看著南知鳶的筆下,那些空洞的線條,在南知鳶的筆下仿佛有了實質與生命似得。
慢慢的,慢慢的勾勒出來了一個完整的世界。
南知鳶畫的,是江南風景。
謝清玨看著,神色一動。可他的動作卻沒有半分的挪動,只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南知鳶。
他視線緩緩地,從那畫卷之上,落在了南知鳶的側臉上。
她側臉極美,這是謝清玨在第一次見到南知鳶的時侯便發現的。
小巧而挺翹的鼻尖,圓溜溜的桃花眼,柔軟而精致的側臉線條...
謝清玨手心慢慢收緊了,他不是一個善于辭的人,可在他心中,與她第一次見面便是在大婚之夜,而他謝清玨便已然認定了面前的女人便是他相伴一生的。
南知鳶手上動作微微一頓,謝清玨的聲音便落下了:“若是你想,我陪你回江南看一看。”
“不必了。”
南知鳶淺淺一笑,她吹了吹上面的墨痕,而后才轉過頭來看向謝清玨。
“我知曉你的意思,只是...當真不必了。”
南知鳶伸出手來,落在謝清玨的肩頭上,輕輕地拂去了他肩頭上的葉。
“你是謝府的三爺,我便是謝府的三夫人。其余的事情,又何必計較這么多呢。”
看著被自已掃落的落葉,南知鳶嘆了氣。
“如今,也快到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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