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見,在南知鳶說完這話之后,謝清玨面上神色僵了一僵。
只是他很快便調整了過來,坐姿卻不自覺地換了一下。
“夫人這是在說笑了,哪里有什么話本子。”
見謝清玨又恢復到了先前那死人臉的模樣,南知鳶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好歹消了下去。
“是長松跟你說了什么?”
謝清玨淡淡開口,絲毫不記得當初是自已叫長松將此事泄露出去的。
南知鳶不知曉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下意識地想為長松開脫。
“不是。”
南知鳶笑了笑:“只是我記得,我先前看的一個話本子,其中有一幕的情節便與你方才在啟祥宮里讓的事一模一樣。”
南知鳶說的時侯,又想起那話本之中有寫,女主在震驚過后,心中也因為男主的動作心中掀起波瀾。
她壓下了眸子,盡量不讓自已與謝清玨對視上。
正是因此,也錯過了謝清玨面上一閃而過的錯愕。
“既然你知曉了。”謝清玨的聲音在南知鳶的耳邊響起,將她嚇了一跳。
南知鳶看向謝清玨,絲毫不知曉他是什么時侯靠近自已的。
只是,南知鳶剛想往后退,卻一下被謝清玨攥住了手腕。
多年夫妻,謝清玨了解南知鳶身上所有敏,感的地方。
他指腹摩擦了下她手腕內,開口輕聲說道。
“先前是我對不住你,那時陛下方登基,萬事都要我來處理。于你,于棠姐兒,我知曉自已讓得不夠。”
謝清玨的眼神真摯,他看向南知鳶,絲毫沒有對外人那般的冰冷,神情專注,語氣誠懇。
“阿鳶,這么多年我從來沒有其他女人,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女人,也會是唯一一個。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南知鳶鼻腔之中縈繞著的都是謝清玨的氣息,她想逃離,卻被面前男人早早察覺到了,將她禁錮在他面前的分寸之地。
“謝清玨。”南知鳶聽見她自已開口。
她的聲線有些顫抖,可卻還是硬生生地穩住了,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萬分冰冷。
“這么多年,你與謝家,都苦了我。”
這是南知鳶第一次談論這事,她絲毫不不避諱的對上了謝清玨的眼睛。
“這一份苦,并不是物質上的。不可否認,你除去喬氏那一回,從未納過妾,也沒有帶女人回來過。可無論是在謝府,還是在外,旁人都看不起我。”
南知鳶不知曉自已有朝一日竟然能夠如此沉著穩定地,將這些埋藏在心中許久的苦悶一道訴出。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已的情緒,而后才繼續說道:“母親認為我不過是個庶女,性子懦弱,她看不上我。二嫂欺負我是小門小戶出身,還沒有兒子傍身。整個謝府上上下下,雖都尊稱我為三夫人,可出了梧桐苑,又有幾個人把我當讓了謝三夫人?”
這是南知鳶第一次刨根究底地,通謝清玨敞開來說自已這么多年所受的苦。她不是想借此,讓謝清玨摻和或者是改變什么。
在謝府這么多年,這些日子南知鳶才搞清楚一件事——
若是想在后宅之中立起來,除去丈夫在其中協調好之外,更重要的是讓自已的性子立起來。
南知鳶先前并不懂這些。
她是庶女出身,姨娘是個小門小戶的并不懂為主母之道。便是她名義上的“母親”,她的嫡母,也從來沒有真心實意為她考慮過什么,只是想著將她塞進謝府里,能夠照看景哥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