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玨派人去找南知鳶的消息并未遮遮掩掩,于是,便是紀氏都聽到了消息。
她走了上來,若是旁人瞧見謝清玨冰冷的神情怕是都退避三舍了,可紀氏心大,況且她也是謝清玨的親嫂子,自然是不怕他的。
“叔年,鳶兒怎么了?”
謝清玨原本便煩悶,可面對著紀氏,他整理了表情道:“無事,估計是哪個下人帶錯路了,叫她現在都還沒回。”
紀氏面色一變,她心直嘴快:“這不能吧,都嫁進謝府這么些年,總不能在自已家里還迷了路。”
可無人能夠回答紀氏的這一番話。
紀氏有些著急:“那我叫二房的人也都找找,今日可是棠姐兒的生辰宴呢,可不能出事。”
謝清玨聽著紀氏絮絮叨叨,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南知鳶的一雙眼睛。
當初她信誓旦旦地讓他安排暗衛給她時,那神情,又重新印入了謝清玨的腦海之中。
他掌心慢慢收緊,渾身上下低壓地叫旁人都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漆黑的眸子緩慢地抬起,卻沒有任何焦距,就這么放空著。
謝清玨一句話都沒有說,可周圍人都知曉,他這是動怒了。
一個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了謝清玨的面前,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謝清玨便箭步上前,握緊了來人的肩膀。
他語氣生冷,像是從地府而出的厲鬼,與平日之中溫潤如玉的清冷模樣簡直是天差地別。
“她在哪?”
來人是喬氏,幾乎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
她壓根不敢直視謝清玨的眼睛,甚至都在后悔,她方才為何要答應南知鳶的話。
謝清玨簡直是個瘟神!她哪里來的膽子去挑戰他的極限!
喬氏只覺得自已的肩膀都要被他給捏碎了。
她盡量讓自已的心緒保持平穩:“三夫人若是知曉你離我這么近,怕是會吃醋了。”
喬氏說這話的時侯,神情淡淡的,像是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她在賭。
賭她這一句話,就能讓自已的肩膀先逃離出謝清玨的魔爪!
還好,她賭對了。
謝清玨手上的力道慢慢放松了,因著喬氏的這一句話,他方才丟掉了的理智也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謝清玨往后退了一步,卻依舊盯緊了面前的女人。
好在這整個院子外站著的都是謝家人,沒有旁人。
紀氏雖然未曾見過喬氏,卻也大概猜測出面前之人究竟是誰。
她對著懵懂的棠姐兒招了招手,如今南知鳶沒有在這兒,她這個讓嫂子的,也要替她照看照看孩子才是。
謝清玨看著喬氏,又問了一句:“她在哪里?”
謝清玨幾乎沒有旁的證據,只是,喬氏身上隱約傳來的熟悉的香氣,叫謝清玨瞬間便能判斷出——喬氏先前見過南知鳶。
他話語之中沒有絲毫的猶豫,遲疑,是在篤定。篤定喬氏一定知曉南知鳶的去處。
而他猜的也沒有錯。
喬氏思忖了片刻,便塞給了謝清玨一個紙條。
謝清玨一愣,見她此舉是背著人的,更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喬氏與他離得不遠,她又開口,只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她問你,有沒有后悔只給她安排一個暗衛。”
喬氏不懂南知鳶為何要叫她給謝清玨傳這么一句話。
聽見這話的謝清玨,眸色漸漸暗了下來。
方才第一時間發現南知鳶不見時侯,他便找來了暗衛。
卻被告知,南知鳶將暗衛留在了棠姐兒的身邊。
原本事事都運籌帷幄,盡在掌心之中的謝清玨,竟頭一回栽了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