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臉,如同捧著易碎的水晶玻璃,輕輕吹氣。
如被上帝精心雕琢的眉眼中滿是自責和傷心,仿佛自己犯了什么無法被原諒的罪孽,那雙盛滿了情緒的眼睛像是下一秒就會落淚。
唐柔任由他吹了半天,聽到他輕聲詢問,
“還疼、嗎?”
她忽然回憶起17號剛進入成熟期的時候,做分裂實驗,沒有現在那么強大的愈合能力,很多傷口好得很慢,唐柔就一邊給他上藥一邊吹氣。
就像他現在做的這樣。
看他笨拙討好的樣子,唐柔忍不住笑了。
“不疼了,謝謝你。”
可17號的神色并沒有因此變輕松,他像越想越懊悔了,拽住了她的手。
“打、我......”
一邊說,一邊掌著唐柔的手讓她往自己臉上打。
他看起來比她更難受。
唐柔慌忙制止了17號,“不疼了,真的不疼了,這個傷我也有錯。”她想要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免得這傻孩子鉆牛角尖。
正好看到他的一只觸手里攥著什么。
一縷頭發。
唐柔想了想,從包里翻出了一個帶綁帶的小袋子,朝他伸出手,
“頭發給我。”
青年微微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眼里滿是受傷的神情。
他往后藏了一下,像守衛寶藏一樣守護著頭發。
唐柔還沒開口之前,他就先說,“對、不起。”
......怎么忽然認錯了?這是什么戰術性道歉?
“懲罰、我,不要、拿走、它。”
青年眼含哀求的模樣實在太可憐,唐柔心里軟成一片,可他的理解能力是真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