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地方和她住的確實是兩個方向,離傅律白那里更近一些。沈晞并沒怎么抗拒的便答應了,兩人的關系此時也算不上什么純潔,她也并不用矜持做作些什么,況且她并不排斥這樣的親密接觸,甚至很喜歡,也不知這樣的關系能維持多久,甚至談不上維持,維持,需要至少一方是努力的,但目前看,她和傅律白都不會,全憑感覺,或許下一秒那若有似無得連接就會斷掉,從此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各歸各路天涯不復相見,所以倍加抓緊機會才對。
但她今日,確實沒了什么情緒,剛剛的那些話多少還是對她有些影響,兩個人只是窩在沙發上,看了一部電影,隨著電影過半自然而然的各自調整著舒服的姿勢而靠在了一起。
傅律白大概對這種事,也是個很講究情緒和氛圍的人,畢竟他向來挺講究,也并沒做什么,只是環住她大概將她當成個放手的好物件,不過她也不虧,靠在他懷里是個非常符合人體工學的靠椅。
她邊看電影邊思緒翻飛的想,怎么就沒人能研究出這么一款仿真椅呢,多舒服啊,絕對能大賣。
沈晞一邊為行業不思進取而大失商業市場而惋惜,一邊又為自己的才能妙想無處施展使得市場乃至全人類少了應有的享受而可惜,同時又覺得,傅律白這里的投屏不錯,又大又清醒畫質還好還不費眼,就是沒什么好看的電影,全是聯網的那些,大概是別人給弄好就沒看過,真是浪費,如果有可能,把他之前從給她的那九十九部收藏碟片抱到他這里看好像不錯。
說來也是好笑,兩個人認識很久,關系也……算是不錯,她是說,哪怕是之前他們還很純潔的時候,但她從來沒來過傅律白這里,只知道大概的位置。
沒想到他一直住在酒店里,看擺放的物件和衣物,應當是久住,而不是為了麻煩隨便帶她來了一處,不過就算是她倒是也無所謂,本來她就是仗著人生得意須盡歡才走上了這么一程,也從未想過以后,畢竟她還年輕,要什么以后。
但她還是很好奇,后腦勺抵著他的肩,視線還是落在電影上的,一心二用的問:你怎么住酒店啊
雖說京市寸土寸金,但傅先生想買上一套合心意的房子,還是很簡單的。
早些年一直在國外,也就偶爾回來探親時來京市住上幾天,買套房子還要經常派人打理,我嫌麻煩。酒店便方便的多,長期訂著,隨時來隨時住。
傅律白解釋著,又想到了什么,摸了摸她的頭發說:你要是喜歡住家里,喜歡什么樣子的風格和地界,跟我說,我叫人安排。
沈晞正想著,難怪那么多明星或者大老板愛住酒店,看來還是有些道理,沒想到卻把話題轉向了自己,她幾乎下意識的說:你住哪兒跟我什么關系,拉上我干什么
傅律白說完也覺得自己太快了,實在是現下的氛圍太過松弛,讓他話趕話的便問了。實在是有些過份,像是才怎么樣,就拉著人家女孩子同居。
可是她的反應卻不像作假,不帶任何不好意思亦或是小女孩的惱羞成怒,她是真的驚訝。
傅律白看著她好笑的問:怎么就跟你沒關系了
他的語調里帶著理所應當的笑意,浪跡名流圈的傅先生果然很會講情話,沈晞也帶著應有的欣悅沖著他笑了笑,只不過在轉身看向屏幕電影時,眼底卻沒有任何的笑意。
好聽的話聽聽就好了,講得人未認真,聽得人要是認真了,那就太可笑了。
沈晞便就這樣睡著了,其實她這段時間一直睡得不怎么好,等她醒來時已經是在二樓的床上,連她怎么被傅律白抱上來的她都沒記憶,她有些神色復雜的看著身旁攬著她睡得男人,她竟然能睡得這么死
可緊接著,她又意識到,這里有電梯么他不會就這樣,抱著她一路上的樓梯吧
她多少對傅律白的力量有些驚訝,她怎么也是個快一百來斤的人了,他就這么抱著自己上了樓抱人上樓的難度和平地走還是不一樣的,他看上去也不怎么壯啊。
想著,她的視線不由得向著他的腰看去,傅律白是那種清瘦但不單薄的體型,但同時她又很快的想到了那日,他勁瘦的腰和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以及寬而硬邦邦的胸口,她當時靠在上面,只覺得哪里都硬硬的……
停下!
沈晞勒令著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況且這里也實在不適合想這些,她慢慢地蹭到了床邊,翻身下了床,連鞋子都沒穿——雖然她床側這邊已經被貼心的放有一款嶄新的女士拖鞋,大概是傅律白和酒店要的。
沒想到昨晚他將睡得死沉的自己弄上來后,連這些都想到了。
雖然一直知道傅律白是個很妥帖的人,但還是會為他每一次的細節而感到驚訝。
但她還是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畢竟人家大半夜辛苦把自己運上來都沒將自己弄醒,總也不好早上反過來把人家吵醒。
但其實,究其原因,她知道,其實還是因為在這樣一個睡醒的清晨,面對他時還是有些尷尬。
等她抱著衣服走出臥室,下了樓時,才松了口氣。
大概是怕她睡得不舒服,傅律白將她的外衣脫下來,放到了一旁,她并不覺得有什么,反正、畢竟,大家也已經坦誠相待過,又可能怕吵醒她,所以并未再幫她上一件勉強能睡覺的衣服。
她就這樣將衣物抱到了樓下,她不是呼風喚雨的傅先生,自然不能在別處過夜后,還能有干凈的衣物穿,此時她已經下完最后一階樓梯,正扶著扶梯套衣服,視線那么一瞥,忽然就看到不遠處的沙發上,放著被熨燙好的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
……
沈晞神色復雜的走過去,是她平日慣穿的牌子,也很符合她平時的審美與口味,她心口忽地劃過一抹酸澀,雖然早已被他細細密密的照顧過,可此時的周到與細節,說不動容是不可能的,可這份溫柔卻不會永永遠遠的屬于她。
她揉了下發酸的眼睛,換上了衣服,出了傅律白家的門。
之后的一段時間里,沈晞都在大a那里忙著,有一個新的項目大a放權讓她全程跟著參與,傅律白約她也不怎么出來,傅律白坐在一家烤鴨店里,手機過了兩個小時后才輕微震動了下。
[忙,再說吧。]
傅律白看著上面不走心又干脆利落的拒絕,眸色微沉。
怎么了這片肥瘦不夠好程開霽一邊問著,一邊自然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鴨肉卷。
旁邊是為長得頂富貴又艷麗的姑娘,皮膚白皙明媚皓齒,穿著白色掛脖褶皺吊帶,努著嘴沖著他驕縱的笑,你幫我卷半天了,我服務你一下啊。
明明是驕縱的語調,可兩個小梨渦微微浮現笑起來甜甜的,明顯是活得很沒什么煩惱的姑娘。
明明是驕縱的語調,可兩個小梨渦微微浮現笑起來甜甜的,明顯是活得很沒什么煩惱的姑娘。
程開霽也自然而然的笑,笑著將那卷的不怎么規整的鴨肉卷一口吃進嘴里。
這就是傅律白的表妹傅望舒,也不怎么就愛吃京市的烤鴨,每次來都要先吃上一頓,傅律白叫沈晞來也本想是坐在一起吃頓飯見一見,沒想到那姑娘拒絕的真干脆。
不過他說時,也沒明說表妹的存在,怕她會多想亦或是不自在,只說朋友們吃個飯。
但茜茜小姐大概誰的面子也不賣,也不知她是在忙些什么,這段時間叫過幾次,都只說忙。
到底是真的在忙,還是別的什么
傅律白看著平日里驕縱的表妹,此時都能用著做的精致又復雜的長指甲給人卷肉卷,雖然有著筷子的幫忙,并且卷的亂七八糟,但他還是不由的想。
恐怕也只有她,敢這樣放自己鴿子。
哥,你想什么呢,怎么不吃啊一旁的傅望舒看著他一直坐著沒動,在吃的開懷的間歇忍不住問。
在想蒲公英。傅律白垂眸,唇角帶著抹不明顯的弧度說。
蒲公英傅望舒奇怪的問,蒲公英有什么好想的這個季節有蒲公英么
程開霽也不解的看向他。
但傅律白沒再繼續講話,只夾起一旁的鴨皮蘸了些白糖又吃下。
美麗,又自由隨心隨意的飛到各處,不受一點控制,卻又撩的人心癢,可不就是蒲公英么。
然而這樣的舉動又讓旁邊的傅望舒震驚了,她哥什么時候愛吃個這樣甜的啊
但轉念又想,她哥向來哲學,當年去國外時還輔修過,一定暗含著他的哲理。
傅律白當然不怎么愛吃甜,但沈晞喜歡,味道確實不錯,即使是現在,他竟然還是下意識想著有時間帶她來吃。想完,又兀自的生氣,將筷子放了下來,在沒人察覺中,和自己較著勁。
沈晞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過了幾天后主動給他打電話過來,活力滿滿的說:我忙完啦!
像是什么也沒發生過,也沒冷他幾天過一樣。
傅律白竟然也在那一刻,煙消云散般下意識說著,那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