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些暗沉的污漬,都是血。
不光客廳,臥室,就連墻上都是噴濺的鮮血。
駱雪然一陣干嘔,趕緊沖向了狹小的衛生間。
結果剛打開衛生間的大門,就被里面的場景嚇住了。
只見整個衛生間都是噴濺的鮮血,墻上是幼小的血手印。
還有抓撓的痕跡。
廁所蹲坑里,是沒有沖下去的鮮血。
垃圾桶里,是一堆染血的小衣服。
下水道似乎堵了,所以洗手臺里,裝滿了血水,里面依稀漂浮著兩枚眼珠子。
就在她盯著血水看的時候,一只慘白的手從里面伸了出來。
那只手很小,像是五六歲的小孩的手。
“姐姐,我好痛。”
尖銳的童聲撕破了耳膜。
那只手伸進她的喉嚨,摘她扁桃體。
“喂,你在干嘛。”衣領被人拉了一下。
“啊?”
駱雪然猛然驚醒過來,發現自己正站在鏡子面前,然后把自己的整個拳頭都伸進了嘴巴里。
“你在做什么?你要摘自己扁桃體還是要把自己憋死?”
吳秋秋拽住她肩膀,盯著鏡子里。
“我......”
鏡子已經碎裂,上面都是干涸的血跡。
駱雪然和吳秋秋的臉被切割成了無數塊。
而每一片碎片上,表情都不一樣。
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則是在憤怒。
看上去格外滲人。
駱雪然趕緊把自己的拳頭從嘴巴里拿出來。
上面都是被自己牙齒咬出的血痕。
就差那么一點點,她就把自己活活憋死了。
吳秋秋則是一拳將鏡子完全打碎,碎片掉在了池子里。
而鏡子的后面,吳秋秋看得分明,是兩個血手印。
“咚咚。”
洗手臺下方的柜子發出咚咚咚的響聲。
吳秋秋垂眸看去。
一個慘白的腦袋突然縮了回去。
有意思。
這就是剛才那個差點把駱雪然掐死的小鬼。
已經泛黃的柜子里,正在往外滲著鮮血。
吳秋秋推開駱雪然往后了退幾步,一把打開柜門。
一堆開始腐爛的尸塊掉了出來......
尸體沒有頭顱,身份被分成了好幾塊。
看模樣七八歲大小。
七零八碎地被塞進了柜子里。
這小孩,應當是在這衛生間里被分尸的。
在一堆腐臭猩紅的尸塊中,吳秋秋還看到一個染血的陀螺。
“這是他們的玩具。”
駱雪然雖然害怕,但還是說道。
見到兩個小孩時,他們就在玩陀螺。
吳秋秋點點頭,拉過一塊簾子就將尸塊包了起來。
“你不害怕嗎?”駱雪然忍不住問。
“我現在都不算是人了,我怕什么?”吳秋秋聳了聳肩膀。
“先找到他們的尸塊。”
而且這些尸塊顯然還不能拼接成完整的身體。
“我見到他們時,他們的身體就拼接得很奇怪,缺少了部位不說,顛三倒四的。”
駱雪然說。
“因為他們是被活生生肢解的,而小孩子對自己的身體部位其實并非很了解,加上死后記憶力會衰退,他們找不到自己的身體,同時也記不到身體的哪個部位應該放在什么地方,于是就成了你看到的樣子。”
可能,也并非他們有意要嚇唬駱雪然。
確實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樣子的。
哎。
包括他們想殺駱雪然,更多也出自于陰物的本能。
還是那句話,小孩子的怨氣重。
最重的則是嬰靈。
因為他們初來這個世界,對世界滿懷憧憬,而在這個時候被剝奪了生命,自然對一切都充滿了怨氣。
這是一種本能。
聽完吳秋秋的解釋,駱雪然的恐懼退卻了不少,倒是生出了幾分同情。
“到底是誰這么殘忍,把小孩子肢解了。”
卻見吳秋秋就著燭光,盯著這家人的全家福看。
玻璃反光,沒頭的照片折射出詭異的弧度。
“父母的腦袋都被劃了。”
再看這滿屋子的血,吳秋秋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但是還有一個孩子的尸體藏在哪兒去了?”
駱雪然有些茫然地看著狹小的房子。
能找的都找完了。
吳秋秋視線卻落在了床上的破舊布偶身上。
只見那布偶的肚子鼓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