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許是因為這樣,駱雪然心中反倒更多了一點責任感。
肖景辭在阿詩身后,也爬上了閣樓,看到了阿詩口中的那些瓶瓶罐罐。
還有棕色的缸,類似于農村的泡菜壇子,肚子直徑差不多四十公分的樣子。
那些啤酒瓶,白酒瓶,罐頭瓶子,或是飲料瓶里,泡著的是耳朵,手指,眼珠,鼻子或是牙齒。
不知道泡了多久,水已經渾濁不堪了。
那些器官在里面無聲呻吟。
它們,是底下那些女尸的一部分。
后方則是按照大小依次擺放的壇子,土罐子并不是透明的,上面用紅布蓋住口子,并用麻繩拴住。
肖景辭走過去,將之一個個敲開。
“嘩啦啦。”
渾濁的水流了一地。
壇子里,一對慘白的東西順著水流掉到了閣樓上。
水又滲透閣樓,滴落在一層,差點淋到駱雪然。
她趕緊移開了些許\"景辭哥哥,上面怎么樣?\"
肖景辭并沒有回話。
而是看著這一切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那是,一對女孩的乳房。
那剩下的壇子里,是什么東西就不而喻了。
分別是一條大腿,一截小臂,還有心臟......
肖景辭忍著不適,徒手將這些東西撈出來。
它們已經被泡得太久了,表面已經光滑得不成樣子。
觸感就像一坨軟軟的果凍。
輕輕一捏就會爆漿的那種。
但它不是果凍,它是人體器官......
肖景辭帶著那些東西下來,駱雪然嚇得連連后退,瞳孔幾乎都要瞪成了直線。
要她把這些東西拼接在尸體上,她真的做不到。
“這是你的因果,你不做誰做?”
阿詩卻前進了半步,抵住駱雪然的腰。
這事兒跟肖景辭無關,是駱雪然沾到的因果,就得駱雪然親自來。
“我......”駱雪然咬住嘴唇,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肖景辭:“景辭哥哥,我,我真的......”
真的做不到。
“阿詩沒說錯,得你親自來。這些因果不是壞事,是來幫你的。”
吳火火突然語氣很奇怪。
肖景辭總覺得吳火火察覺到了什么,但是吳火火沒說,他也知道不是時候問。
“什么叫是來幫我的?”駱雪然臉上爬上了疑惑。
“我先前也沒有想通,但是我現在突然明白了。”
吳火火跳到地上,邁著小步子走到她邊上:“這個村子可以說是駱家女的劫難,但你若能化解這些因果,它便是你的幫助。”
“還記得那句話嗎?駱家女世世代代作繭自縛。你身上本就背滿了因果,因為你是最后一代駱家女,你和吳秋秋都得來駱家祠堂赴約。”
“赴的是前十代陰娘娘的約,她們不光是陰娘娘,也是駱家女。你們身上的債因,從她們而起,是惡因結出的惡果。”
“但眼下這個村子的因果,是個善因,你能解了,就能結出善果。而這個善果,在你進入駱家祠堂的時候,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能幫你,也能幫吳秋秋。”
聽完吳火火的解釋,駱雪然眼睛漸漸睜大,里面展現出從弱到亮的光芒。
“你說,這是善果?”
她看向那些殘缺,恐怖的赤裸女尸。
“嗯,加油吧,相信你自己。這果能否結出來,看你。”
吳火火第一次用這么和緩的語氣和駱雪然說話。
若是真能結出善果,她也不是不愿意。
駱雪然咬了咬牙,深深吸一口氣。
“好。”
人不逼自己一把怎么可以?
萬一她真行呢?
肖景辭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輕笑。
“能行嗎?”
曾經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如今是真的長大了,也能獨當一面了。
“我可以試試。”
駱雪然眼神里還有沒散去的恐懼,看是看得出,她已經在竭力的控制了。
她行的。
肖景辭將尸體殘缺的部位,輕輕放置在了地上。
駱雪然做了幾次深呼吸,走過去,拿起了一對眼球,放進眼球缺失的腐尸眼眶中。
但是尸體的眼眶已經開始腐爛,她輕輕一碰,肉就變成了糊狀,糊在手掌上一股惡臭味。
那種黏膩的觸覺,幾欲讓人發瘋。
她無數次的想要放棄,但是想到吳火火的話,還是忍住了。
嘗試了很久,她終于將眼球成功放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在尸體完整的瞬間。
她若隱若現地聽到一句輕輕的道謝。
但當她仔細傾聽時,又什么都沒有。
“你們有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