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石嶙峋,被人為的踏出了一條小路。
駱雪然滿臉的疲倦,打了個呵欠。
可算是到了。
“道長,到了,駱家祠堂就在這里。”
她看了一眼導航,又看了一眼黑漆漆,荒無人煙的駱家崗。
心中一萬個抗拒。
她是一百個不愿意去啊。
光是看著都覺得心里犯怵。
王道長調息了一路,但狀態看上去依舊不好。
“這地方,只怕是有去無回啊。”
駱雪然臉更白了。
她看了一眼王道長的臉色。
擔心這樣下去兩個人都得死,便說道:“道長你還好嗎?要不我們休息會兒吧?”
王道長還得保護她呢。
“這荒郊野嶺的也不安全,反正遲早都得去,不妨一鼓作氣吧,或許在駱家崗還能找到落腳點暫時休息。”
王道長搖了搖頭。
要知道,這里不少人來玩,是個網紅打卡地點,里面肯定會有臨時落腳點。
再怎么也比荒郊野嶺好。
真正危險的是駱家祠堂。
并非駱家崗。
紅衣女尸要駱雪然去駱家祠堂,就絕不會在駱家崗要了駱雪然的命。
這么一想,心下倒也安定不少。
駱雪然聽王道長這么說,也點了點頭。
“那好吧。”
她現在無條件相信王道長。
“走吧,你走前面,我托底。”
王道長甩了甩拂塵。
“無論如何別回頭,你只需聽到我的腳步聲就沒問題。”
“如果有人拍你肩膀也別應,駱家崗不同尋常,從前死了那么多人,冤魂遍地,拍你肩膀的不會是我。”
王道長或許也覺得危險,便低聲對著駱雪然告誡。
他不說但也還好,一說,駱雪然跟著就更害怕了。
“那,不是您會是誰?我迷路了怎么辦?”
駱雪然咽了咽口水問道。
王道長笑看著她。
不是他,自然就是鬼了唄。
“迷路了你就站在原地就好,我會提醒你怎么走的。”
“呼。”
“那好吧。”
駱雪然咬了咬牙,一步走進了駱家崗的地界。
右邊是一塊一米多高的白色圓形石碑。
上邊用紅色油漆寫著‘駱家崗’三個字。
只是現在,油漆已經掉色,就像鮮血干涸之后一樣,片片斑駁。
駱雪然也只是看了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走進去了。
王道長緊隨其后。
二人之間相隔半米左右的距離。
俗話說,排排走,鬼拉手。
走夜路的話,最好前后走。
沒人注意到,在他們二人進去之后,那塊寫著駱家崗三弟的界碑,咔嚓一聲,從中間裂開了數條縫隙。
突入起來的響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抓耳。
駱雪然聽到了,王道長也聽到了。
但二人誰都能沒有回頭看。
這里太安靜了。
靜得連夜鶯啼叫都沒有,靜得一絲微風都沒有,卻又自帶一股陰涼。
不是來自空氣,而是來自腳底。
每一步就像踩在水上一樣,冰涼潮濕。
同樣,這里也太黑了。
黑得就像蓋著遺像的黑白。
密不透風的,讓人無法喘息。
寂靜中,駱雪然不敢吭聲,只能埋頭向前。
地上是一條被人們一步一步踩出來的小路。
幾乎只有一人寬。
兩側是小腿深的雜草。
她用手機點頭照著路。
一圈黃色的光暈外,伸手不見五指。
“沙沙。”
“沙沙。”
除了她的腳步外,還有王道長的腳步聲。
知道身后有人,心下稍稍沒有那么緊張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她數著的腳步也亂了。
“沙沙。”
駱雪然側耳傾聽。
腳步突然一頓。
為何只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了?
又繼續往前走了幾步。
身后,王道長的腳步聲還是消失了。
不知何時,此處,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霎時,渾身毛孔都陡然張開,一根根汗毛尖叫著豎起。
“王道長,您在嗎?”
駱雪然握著手機的手在發抖。
說完這話后,她咬著唇,靜等回復。
一秒。
兩秒。
三秒。
王道長的聲音并沒有響起。
腳就像黏在地上了一樣,駱雪然滿腦子都是自己現在該怎么辦?
“在呢。”
就在她絕望之際,王道長的聲音終于響起。
“您,您在啊?嚇死我了。”
駱雪然松了口氣,身上都被汗水打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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