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鑫已經走入了死路。
不,還有救。
吳秋秋一手緊緊拉住鑫鑫的小手,另一只手在書包里翻出個小瓶子:“嫂子把眼淚裝進去。”
母親的眼淚,能洗凈一切。
“啊?”
吳松媳婦神情略僵,卻還是接住瓶子,拼命把臉上的淚刮到瓶子里。
一想到鑫鑫很可能醒不過來,眼淚就根本控制不住。
不一小會眼淚就接了半瓶。
“夠了。”
聽到吳秋秋的話,吳松媳婦趕緊把瓶子丟了過去。
半瓶晶瑩剔透的眼淚。
母親的淚是世間最為純粹的東西了。
大約有十毫升。
“阿偉,你現在放開鑫鑫還來得及。”
吳秋秋看向吳云偉的眼睛。
“我并不想復活,但我想讓我老漢兒開心。”吳云偉只說了這么一句話。
“行。”
見狀吳秋秋也不多。
對著鑫鑫的名字就把眼淚潑了下去。
淚水升騰起陣陣白霧。
還有嗤嗤嗤的聲音。
那些猩紅扭曲的字體,也在瞬間被蒸發干凈。
“啊,啊啊啊啊。”
紙人里傳出吳云偉陣陣慘叫聲。
吳秋秋不予理會:“鑫鑫,就是現在,出來。”
紅線系著紙人手腕,吳秋秋狠狠一拽,從紙人里拽出了一個透明小巧的人影來。
正是鑫鑫。
與此同時吳云偉也被擠出了紙人,站在旁邊陰沉地盯著吳秋秋。
“鑫鑫先進來。”
吳秋秋拿出了一盞燈點亮,讓鑫鑫先附著在油燈上。
“嗯嗯。”鑫鑫乖巧地融進去。
接著吳秋秋把燈交給嫂子。
“拿好。別滅了,我去逮住那個小鬼。”
吳秋秋說完,便拎著刀沖向阿偉。
救出了鑫鑫,她就不用再束手束腳了。
吳松媳婦捧好油燈,蹲在了鑫鑫的身體旁邊,一刻都不敢放松。
她看著吳秋秋的背影,只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鑫鑫沒事的,秋秋姐姐會救你的。”
她對著油燈呢喃。
在吳秋秋走向吳云偉的時候,這孩子灰白的臉裂開一個可怕的笑容,接著身體往后一縮,變成一陣霧氣,飄向了戲班子后臺里消失不見了。
后臺都是人。
因為是唱陰戲的,所以唱完后也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安安靜靜地換衣服,卸妝。
整個后臺靜悄悄的一片,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這是怕驚擾亡人,萬一亡人不走,留在這里的話就會纏上他們。
所以這也是陰戲班子的規矩。
唱完戲要禁到第一聲雞鳴。
陰戲才算唱完。
在這期間,哪怕是咳嗽都不被允許。
吳秋秋知道一些規矩,雖說很急切,但走路沒聲,輕手輕腳進了后臺。
但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不被發現?
她剛一進來,老班主便磚頭看著她。
臉上的油彩正好卸了一半。
由于不能出聲,所以班主只是用眼神詢問吳秋秋進來干嘛。
這個點村里沒有人會來這里的。
其余唱戲的也看向吳秋秋,紛紛有點好奇。
吳秋秋剛想張口說話,又閉上嘴巴,沖班主晃了晃手,用犀利的目光掃視著周圍。
阿偉就是跑進了后臺,此刻就附身在其中某位成員的身上。
吳秋秋不能壞了規矩,便只能沖班主比劃了一下。
最后,她拿著刀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還扮了個鬼臉。
吳秋秋這幾個動作一落下,成功看到班主和成員們驚恐的表情。
她神情松弛了幾分。
小樣,這番表演肯定都看懂了吧?
然后就看到班主無聲指揮著成員們操起手邊的家伙,對準了她。
班主的眼神好像在說:就是這個人,拿著兇器進來要殺人,要讓我們變成孤魂野鬼。
吳秋秋:......
不是,誤會了啊。
這是人家的地盤,她又不好壞規矩。
結果就在吳秋秋有些無奈的時候,她突然看到站在班主身后的花旦,脖子僵硬的一扭。
本來那花旦手里就握著一把剪刀。
此時卻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眼珠子慢慢變成灰白色。
高高舉起剪刀就朝著班主的脖子捅去。
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