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偉,阿偉死了......”
村長神情一僵,呆呆重復著吳秋秋的話。
“我只是想復活我兒子,我有什么錯?”
“起死回生本身就是一件錯誤,因為你的執念,阿偉十八年都沒辦法去輪回,當個孤魂野鬼困在吳家村,連聽一場戲都要等十八年。”
“若你放他輪回,他早就重獲新生。”
吳秋秋甩出一根紅線系上唯一燃燒的那根蠟燭,順勢將呆立在原地,表情有些木訥的阿偉拉扯過來。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在戲臺子表情還算靈動的阿偉,到了祠堂卻表情木訥僵硬,就連行動都跟木頭人似的遲緩。
等拉近了才發現,阿偉的魂體好像在慢慢分解,在崩潰的邊緣了。
是因為強行握著這根蠟燭的緣故。
是了。
在這一群牌位中,阿偉的輩分可以說是排在最末端。
其他先人都把蠟燭吹滅了,阿偉死死堅持為村長亮燈,就是觸怒先人,要承受先人的怒火。
“村長,點燈。不然阿偉要魂飛魄散了。”
吳秋秋推了村長一把,村長頓時回過神來。
若是阿偉魂飛魄散,他就是連最后一點念想都沒有了。
“好。”
村長趕緊爬起來。
吳秋秋也順勢將地上那枚黑色長釘撿起來塞進書包里。
村長慢慢讓祠堂里的燈亮了起來。
隨著燈亮,天花板上的黑影慢慢模糊。
他們就這樣放棄了么?
吳秋秋這個想法剛落下,祠堂蠟燭在這一瞬間全部再次熄滅,包括了阿偉手中的那一根。
登時,祠堂被黑暗填滿。
吳秋秋只聽到一聲尖銳的慘叫。
從供桌下面,伸出了無數只慘白卻又長著漆黑的長指甲的手,拽住村長的腳,一把將人拖進去就不見了。
吳秋秋連忙轉身。
村長消失了。
下一秒對上了阿偉慘白的臉。
阿偉的眼中明明是帶著乞求的。
就在下個瞬間,那張嘴巴裂開到了耳根,露出里面森白的兩排牙齒。
“等你好久了啊。”
阿偉的頭一歪,脖子直接斷裂,從里面長出一根長長的舌頭,纏住了吳秋秋的脖子。
接著阿偉身子扭曲,進了棺材,棺材在地上摩擦出尖銳的響聲,往供桌底下就消失了。
那根舌頭則是纏在吳秋秋的脖子上,狠狠一扯,想將吳秋秋也扯進去。
吳秋秋腦袋嗡的一下。
鑫鑫不是目標。
她才是!
與此同時,躺在冰涼地板上的鑫鑫,也被供桌底下伸出一只蒼白手掌抓住了雙腳,刷的一下拽向了紅布遮掩的供桌。
“鑫鑫!”
吳秋秋顧不得自己脖子被纏住,撲過去拉住了鑫鑫滾燙的手。
但那股力量十分巨大,拽著她連同鑫鑫,一起被拉進下面。
紅布遮掩之下,就像有一個漆黑的無底洞,洞口長著無數張血盆大口,里面是森白而尖銳的牙齒。
吳秋秋一只手抱住供桌的桌腿,一只手拉著鑫鑫,而脖子被死死的纏住。
“咔嚓。”
脖子快被折斷,呼吸無比艱難。
“咚,咚,咚!”
耳邊有棺材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祠堂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見。
吳秋秋艱難的用腳夾住桌腿,騰出右手握緊彎刀,一刀砍斷了那根猩紅的舌頭。
隨著一聲尖銳的慘叫,吳秋秋重新呼吸著空氣。
可是這時,幾只手掰開了她的手指,鑫鑫瞬間就被拖走了。
接著祠堂恢復了正常。
就連所有蠟燭都重新被點亮。
唯獨村長,鑫鑫,都消失了。
“哐啷。”
祠堂的門又有響動。
吳秋秋趕緊在供桌底下藏好。
從紅布的下方,注視著開門進來的人。
她只能看到一雙穿著膠鞋的腳。
嗯?
怎么有點熟悉?
接著她瞪大了眼睛。
是村長.
村長抱著鑫鑫,放在了冰涼的地板上,然后跪在蒲團上沖祖先牌位磕了三個頭,從后方拖出了阿偉的小棺材。
吳秋秋看著村長又拿出了長長的釘子,準備釘進鑫鑫的腦袋。
她腦袋也快炸了。
這一幕,不是剛剛發生過么?
“砰砰砰!”
“村長,你冷靜一點。”
祠堂大門被砸響。
吳秋秋卻瞪大了眼睛,祠堂外是另一個吳秋秋從縫隙露出眼睛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