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紙人一把拽住傭人的衣領。
那張扁平的彩繪臉,越貼越近。
他甚至聞到了膠水的味道。
“放開我......救命啊......”
可是紙人的手像是牢牢貼在他的衣服上,攥得很緊很緊。
“時間,時間......”
紙人的喉嚨仿佛被撕裂,說話斷斷續續。
然而傭人哪里想那么多?
恐懼完全淹沒了腦海。
他只能大聲尖叫。
尖叫聲劃破夜空,然后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吳秋秋腳步忽的一頓。
韓韞點頭。
聲音是從紙人外公房內傳來的。
吳秋秋心里一緊,加快了腳步。
等到兩人走到時,卻見紙人外公的房門緊閉。
李慕清等人也聞聲趕來。
“怎么了?”
吳秋秋指了指房間:“外公的房里傳來的。”
“老穆?”
經過前些天的事情,李慕清心里對啥事都有點怵。
她上前砰砰砰敲門。
“老穆,老穆開門。”
可房里沒有人應,門從后面鎖著,燈也是關著的。
“外婆,你讓一下。”
吳秋秋走過去輕輕把李慕清推開。
隨后一腳踹在雕花木門上。
砰砰幾腳,門還真給吳秋秋踹開了。
李慕清:“小秋,我其實希望你成為一個淑女的。”
“這已經是我比較淑女的行為了。”
吳秋秋笑笑,然后沖進了房間。
一把按亮了墻上的燈。
“這......”跟進來的李慕清捂住嘴巴,踉蹌了幾步:“老穆,怎么變成這樣了?”
只見房內,穆老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具紙人。
地上的傭人還在昏迷之中。
“不是變成這樣,他一直都是這樣。”
吳秋秋說道。
“什么?”
李慕清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相處幾十年的丈夫,是紙人?
這擱誰身上能信啊?
“對的,他就是紙人,一直都是個紙人。”
吳秋秋蹲下身體,將紙人翻了過來。
她發現紙人外公一直拽著傭人的衣領,指著外面,似乎是有話要說。
像是時間緊迫來不及了那種感覺。
是在提示什么?
她可能猜錯了。
紙人外公也許沒有想傷害她。
吳秋秋從紙人外公緊緊撰著的手里,發現了一枚綠色的的東西。
“這是......”
吳秋秋從紙人手中把東西摳出來。
迎著燈光仔細地看著,瑩潤如玉。
里面透著幾根紅血絲。
血絲的周圍又散發著隱隱的黑氣。
這東西大概指甲蓋大小,邊緣也并不整齊。
就像是硬生生從某處掰斷下來的。
“是,東岳廟的綠瓦。”吳秋秋忽然就想到了什么。
韓韞與吳秋秋對視了一眼。
幾乎就確定了這是東岳廟的綠瓦。
紙人外公是想將這個給她嗎?
“你看,秋秋。”
韓韞指著紙人外公的腳。
上面如蛛網一樣布滿了紅色血線。
千絲萬縷,纏滿了竹架編成的雙腿。
“陰山傀線。”
紙人外公,是徐老怪埋下的又一個伏筆。
她看向書桌,上面的宣紙整齊的鋪著,寫著一個紅色的大字。
“死。”
那是一個無比扭曲的死字。
每一筆每一畫,都是極致的扭曲,都外往外滋滋冒血的感覺。
筆觸就像有觸角在爬。
看一眼心臟便突突地跳。
吳秋秋眉頭皺起,這是紙人外公寫的,想告訴她只有死路一條?
可是......
“不對。”
“韓韞你看,這死字的筆畫。”
雖然看著扭曲,居然看出了另外一個字的影子。
“生。”
吳秋秋目光閃了閃,有些復雜地看向紙人外公。
“外公是要我在死路中,找到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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