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清胡亂地點點頭,心不在焉。
下一秒,卻又想起來這里的正事。
“王道長,還有件事,這兩丫頭被施展了竊命術,如今一命雙魂。一年過后我這兩孫女只能活一個,道長,你可有什么辦法破解?讓她們不受竊命術困擾?”
李慕清帶著乞求的目光,恭恭敬敬地對王道長說道。
不管到時候,兩個丫頭是誰活著誰死了,她都會很痛苦,沒有辦法接受。
聞,王道長打量了吳秋秋一眼,又將目光落在屋內的駱雪然身上。
卻詭異地沉默了下去。
“道長,道長?”
王道長的沉默,讓李慕清不安。
好像無形中判了吳秋秋與駱雪然死刑似的,不禁試著叫了王道長好幾聲。
“嗯?”王道長回過神來,神色有些異樣。
“可是有什么困難?”李慕清想要保持禮貌,笑著說話。
可是嘴角咧開的弧度比哭還難看。
秦老卻在此時嘆了口氣:“夫人,難啊。”
可李慕清不聽秦老說,她想從王道長的口中知道答案。
其實,王道長沉默了那么久,她又豈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李慕清只是,不愿意相信罷了。
“王道長,您說。”
“你自己說了,一條命上的兩個魂。若是強行破解竊命術,她們二人有一個就沒命,原本是一個寄生于另一個,但是現在,她們二人互為因果,已經談不上誰寄生于誰,只能說是一半的一半。竊命術一解,誰死尚不確定。”王道長沉吟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李慕清往后踉蹌了幾步,被吳秋秋扶住身子。
她感覺到,李慕清抓著自己的手,很緊,很緊。
緊得好像要把她的手腕掐斷一樣。
吳秋秋直到此刻才理解到李慕清的痛苦。
李慕清老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沒有辦法做一個抉擇。
況且,這件事也做不了抉擇。
那種掙扎,那種痛苦,表現在此刻不自覺的用力上。
“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嗎?”李慕清不死心一樣又問。
“任何東西都不可能無中生有不是嗎?更何況是命這種東西。”王道長苦笑了一聲。
李慕清堅強了一輩子。
聞,卻是再也堅持不住,老淚縱橫。
“為什么?為什么老天要開這么大一個玩笑?”
單薄的身影像是隨時都要倒下。
王道長似乎心里也不落忍。
誰又能忍心看到,兩個花季少女被命運捉弄,就此凋零呢?
他又嘆了口氣,才道:“可否讓我和這兩個丫頭單獨聊一會?”
李慕清像是又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霧蒙蒙的眼睛都有了神采。
“好,好,小秋,快去和道長好好聊聊。一定還有辦法的。”
她緊緊握著吳秋秋的手,像是在說服吳秋秋,卻又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好。”吳秋秋不忍拂了老人的好意,再一個,王道長既然這樣說,說不定還有別的解題思路。
便點點頭,慢慢撥開李慕清的手。
和王道長走進靜修室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李慕清那充滿希冀的目光,就像黏在了自己的背上一樣。
“砰。”
靜修室的門關上了。
把李慕清的目光徹底阻隔在了外面。
“秦瞎子,這位王道長遠道而來,本領齊天。他一定會有辦法解決兩個孩子的事情,對吧?”
李慕清問秦老。
與其說是問,不妨說是給自己打氣。
秦老吐了口氣。
“若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都希望雪然小姐能活下來。”
“但是現在,沒有人知道活下來的會是誰,誰敢去賭呢?”
兩個人共用一條命,不管怎么看,都得死一個人。
這是無解啊。
命不可能無中生有吧?
若是能解,何須等到今日呢?
秦老壓根就覺得沒希望,但是又不想再打擊到李慕清。
而靜修室里。
王道長看著站在面前的兩個少女。
“孩子們,你們應該知道彼此已經互為因果了吧?也知道,這根本不是誰活誰死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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