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秋關了監控。
“休息吧,我去。”
韓韞拍拍吳秋秋的腦袋。
自從呆在吳秋秋身邊,他也許久未曾吸食魂元了。
吸食孤魂野鬼的魂元供養自己,本身也算不上多么正派的事情。
所以韓韞早就摒棄了這個方法。
但是這老婆子若是一再地纏著吳秋秋,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韓韞眸子里閃過幾分凌厲。
老婆子有什么怨什么仇他可管不上。
“嗯。”吳秋秋點點頭,決心不再管了。
昨晚她心軟,沒讓老太婆和嬰尸魂飛魄散。
但是老太婆陰魂不散又來打攪她,她也煩啊。
韓韞身子化作一團黑霧,無聲無息一般,滲透了卷簾門。
再次出現,已經站于紙扎鋪的門口,慘白月光之下,他戰袍上是鐵銹一般的血跡。
“一次機會,滾。”
韓韞對著壽衣婆婆冷冷說道。
經過昨晚的教訓,壽衣婆婆是害怕韓韞的。
這一聲警告,便已經讓壽衣婆婆抖如篩糠。
暗紅的壽衣下,黑水不斷涌出來,身子幾乎佝僂成了九十度。
但她雖然害怕,卻并沒有如韓韞說的那般滾。
反而是蛄蛹著跪在了地上,然后爬了過來。
“大,大人。”
壽衣婆婆腐爛掉皮的枯手,抓住了韓韞的衣角。
“我怨,我怨啊。”
當她說自己怨的時候,身上的皮肉簌簌地往下掉。
松弛的皮子之下,是紅色的尸蛆。
炎熱天氣之下,不過一晚上,壽衣婆婆就已經腐爛成了這樣。
吳秋秋嘩一下拉開了卷簾門。
“有病找醫生,有怨找判官,我就是個扎紙人的,我能給你報仇啊?”
她才不想管閑事。
壽衣婆婆看到吳秋秋,馬上厲聲尖叫:“你還我孫兒!”
吳秋秋:“......”
合著就對她兇是吧?
韓韞一把拽起壽衣婆婆,幾乎將這殘破的老魂直接捏碎:“你吼這么大聲?”
“不,不,大人我錯了,我錯了。”
壽衣婆婆一秒變臉,驚恐地顫抖。
“你孫兒在娘胎就死了,我已經讓他轉世重新投胎了,你想干嘛?”
吳秋秋也大聲了起來。
真是服了這些不講理的老輩子。
以后她要是有老的這一天,也這樣添亂。
“我怨,我怨啊。”
壽衣婆婆趴在地上哭泣。
哭聲特別難聽,嘶啞,干巴,卻又尖銳。
就像被暴曬十年的水管子,有人拿著玻璃在上面劃。
聽得人煩躁極了。
吳秋秋不耐煩地揉著耳朵。
因為這哭聲,她紙扎鋪的玻璃都在抖動。
“那你說,想怎么樣?”
吳秋秋問。
壽衣婆婆伏在地上的身軀突然停止了抖動。
她稍稍抬頭。
掉皮的臉上,是那雙已經耷拉變形的眼睛,猩紅的眼珠里閃爍著陰森的光芒。
嘴角詭異的裂開,里面是沒有光禿禿的牙齦。
“嘿嘿,嘿嘿嘿。”
她急促地笑起來,連帶著臉上的血淚,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怕。
“我們祖孫倆,九泉之下,實在太孤單。”
“孫兒沒有爸爸媽媽怎么行呢?我要,我的兒子媳婦都來陪我,侍奉我,咔咔咔。”
壽衣婆婆說完,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
直勾勾地盯著吳秋秋。
森寒的氣息,帶著一種腥氣,仿佛是壓在身上的一座大山,令吳秋秋眉頭一皺。
壽衣婆婆在用怨氣壓她,
逼迫她答應。
她要殺人其實很容易。
但殺人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她可以逃脫法律的懲治,但逃不過因果。
她犯不著為了這壽衣婆婆去殺人。
況且,這老登在逼她。
她這輩子最恨人逼她了。
吳秋秋掐住中指,燃起心火拍拍自己的肩膀。
火光一起周身都緩和起來,身上那座大山也瞬間消失了。
“這就是你求人辦事的態度么?”
吳秋秋走到壽衣婆婆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看來昨晚還沒把你燒夠。”
壽衣婆婆尖叫一聲,趴在地上大喊:“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只是太想報仇了。”
“你有穿著壽衣自殺成為厲鬼的勇氣,還沒有去找折磨自己的人報復的勇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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