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鏡子里終于出現了余弦雨的模樣。
她神色倉皇而迷茫,整個人都狀態看上去十分迷惘,渾渾噩噩的。
所處的環境也十分昏暗。
吳秋秋拿起符筆,在鏡子上畫了一道符,并且在符中間點上了一滴自己的血珠。
“你張開手。”
余弦雨聽話伸出了手。
那符和血慢慢消失在了鏡面上,從而出現在了余弦雨的掌心。
“根據指引,回來吧,你弟弟在等你。”
吳秋秋當然可以去找,但她不想。
她太累了,想睡覺。
給余弦雨指引讓她自己來到酒店即可,有她畫的符和心頭血,余弦雨也不會遇到攔路鬼,一路可以暢通無阻。
余弦雨趕緊點點頭,鏡子又恢復了正常,唯有蠟燭還在燃著。
吳秋秋則是爬到床上睡覺了。
養足精神最重要。
不知睡了多久,吳秋秋突然感覺到一種陰暗的被注視的感覺。
陰森森的,讓人毛骨悚然。
吳秋秋猛地一下睜開眼,被嚇得差點炸毛。
媽的,嚇死人了。
只見她的床前,站著好幾個鬼,彎著腰陰森森地把她望著。
不說話也沒動作,就盯著而已。
而這幾個鬼,自然就是吳火火,張小滿,余弦一姐弟倆等......
“你們有病啊,不說話要嚇死人的。”
吳秋秋炸著毛低聲吼道。
“那個,看你這幾天沒休息好,想要你多睡會兒,就沒出聲,我們還錯了?”吳火火切了一聲,鉆進小紙人的身體里,躲回了書包。
“哎喲。”吳秋秋揉揉腦袋。
看向余弦雨:“你到了啊?”
余弦雨剛才見到余弦一,姐弟倆已經敘過舊了,也把事情都說了一遍。
余弦雨已然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知道是枕邊人害了自己。
“嗯嗯,我一路跟著指引來到了這家酒店,路上遇到攔路鬼,他們也不敢接近我。”余弦雨無精打采地說道。
不敢打擾,當然是因為它們忌憚吳秋秋畫的符。
“你都知道發生了什么是吧?”吳秋秋問道。
余弦雨嘴角動了動,點點頭:“知道。”
“那,可還有遺愿未了?”吳秋秋又問。
余弦雨神色有些復雜地看向吳秋秋。
“小妹妹,那日在病房看到你,本以為你就是個普通的小女孩,沒想到,我的事情能真相大白,還多虧了你,謝謝你。”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渾渾噩噩成為孤魂野鬼,某天被更強大的吞掉了也不一定。”
“別說真相大白,或許我死后好幾年都會背上那些莫須有的污名,我名下的財產落入惡人之手,我弟弟也會白死。”
她雖然是笑著的,但是笑容十分苦澀。
“不用感謝我,在我住院的時候,也是你墊付的醫藥費。而且你弟弟也真的幫了我很多忙。”
吳秋秋也不想用這個來邀功。
余弦雨嘆了口氣。
“我們姐弟倆都是這個下場,你若說我還有什么遺愿,那就是,我不想我的錢落入張宏手里,所以我之前咨詢過律師,早就立了遺囑。”
吳秋秋目光一閃:“你好聰明啊。”
“我弟弟死后,我就明白這世上我沒有親人了,張宏靠不住,我之所以原諒他,也就是想給自己留下一個孩子,然后去父留子,沒成想最后變成這樣。”
余弦雨笑得有些凄苦。
最后孩子沒能留下,也因為自己一個不成熟的決定而斷送了自己的命。
若是當時不聽張宏狡辯,毅然決然離婚,或許沒這么多事。
“其實,一個人如果誠心害你,你就算和他離婚了,他們也會找到辦法加害你。”吳秋秋安慰了一句。
張宏一心想私吞財產,楊婷則是早就對余弦雨恨之入骨。
就算她要離婚,這婚只怕也離不了。
“或許吧,我覺得我唯一英明的決定就是早早立下了遺囑,他一分錢都拿不到。”
余弦雨眼中的冷意一閃而過。
“嗯。”吳秋秋點了點頭。
余弦雨突然又想起了楊婷。
“我其實沒有想到楊婷會那么恨我,是,我讓她打胎是很壞,但我也給了她二十萬,讓她回老家,我自認為我仁至義盡了。”
吳秋秋聽到這里,搖搖頭。
每個人的內心到底怎么想的,旁人又怎么會明白呢?
人畢竟是復雜的動物。
是對是錯,都是看客在評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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