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的坐在輪椅上,手托著下巴望向遠處的牲口棚。我琢磨要是我能走路的話,一定會到外面走走,就這么坐著等靈感主動上門實在太無聊了,無聊到快要讓我快睡著了。
對,我在等待靈感降臨,等著繆斯女神親吻我的嘴。可是現在除了大腦最下面那層血汗工廠在亂哄哄的開著工以外,我大腦中的其他部分都一片死寂。這么說吧,《若蘭還魂記》的故事大綱在我腦袋里搭了拆,拆了搭,再搭起來,一琢磨還是漏洞百出,于是眨眼間又被我拆了個精光。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桃花扇·哀江南》
十分鐘過去了,十五分鐘過去了。我聽見空谷幽蘭女士正拿著一臺超噪音型的吸塵器打掃客廳——嗯,這次她倒是沒有哼唱跑調的歌,或者她正在唱歌只是聲音被吸塵器的噪音掩蓋住了。
不過無論是吸塵器的噪音還是跑調的歌聲,對此刻的我影響都不大,那些聲音就像很多時候候我們需要的bgm一樣,反正我只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出。至于我那些正在忙碌的血汗工廠,它們那些齷齪的念頭更是不會因為bgm而受到絲毫的影響。
別說,我那血汗工廠的工具人們還挺能內卷的,各種下流的念頭花樣百出,估計再這么卷下去的話我都能成大名鼎鼎的薩德侯爵了。不過說實在的,我一點兒也不羨慕這些工具人,我甚至不羨慕老薩德。
我就這么靜靜的坐著、等著,然后慢慢的、慢慢的,終于想出一些點子來了。
我頭腦中的意識層終于開始活絡起來了,漸漸的想出了一些靠譜兒的橋斷。
接下來一道火光閃過,更多可行的念頭冒了出來。
而我,開始不斷的在輪椅扶手上敲擊著手指。
差不多11點的時候——電腦上是這么顯示著的——我開始對著屏幕打字。剛開始我的字打得非常慢,幾乎是一字一頓,有時候敲完一個字要等差不多一分鐘才能敲下第二個字。
靜寂的間隔漸漸縮短了,現在偶爾會出現一長串的打字聲音。我想,我要是用那臺現在興許還躺在我車里的、特意配置了機械鍵盤的筆記本來打這些字的話,這一長串的敲字聲一定非常清脆美妙。可惜這臺古董宏基電腦的鍵盤敲擊起來的聲音聽著又沉又悶,仿佛稍微用點兒勁這鍵盤都能折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