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鎮礦派出所。
喂110嗎警察同志您好,我叫鄭撼是個作家,我被荒山上的空谷幽蘭女士關了一個月或者兩個月了,我……
空谷幽蘭女士
對,她叫……她叫……對,她叫李靜,快來救我,她隨時都有可能回來……
這次,我腦海中那兩位仆人一問一答、自編自導的上演起了小劇場。
我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不應該做無謂的冒險,我也知道現在基本上沒有人會在家里安裝座機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客廳的某個角落里會有一臺座機的光景,想象著手指敲擊座機鍵盤那按鍵觸感,想起拿起座機話筒便會聽見嘟嘟的蜂鳴聲,我就覺得無論如何也要冒險找一找這臺有可能存在的座機。
于是我調整輪椅,對準方向,向前滑去。
客廳里有股甜滋滋的霉味,空氣也很憋悶,環境更是令人生厭。后窗的紅色大花布窗簾雖然垂下了一半,但還是能從另一半窗戶里看到遠處山林的雪景。可是房間里卻一點兒都不明亮,我覺得是因為這間客廳的裝修色調太暗導致的——它使用了大量的暗紅色,使這客廳看起來有一種殺人現場的血腥感。
墻角五斗櫥上擺著一幅鏡框,里面是一個長著一張大餅臉加小眼睛、厚嘴唇的丑女人。不過這個女人無論是從年齡還是裝扮,抑或是從那泛黃的相紙看起來顯然都不是空谷幽蘭女士,而是她口中她那偉大的母親。
我繼續毫無目的的在客廳里轉悠著,結果輪椅左側撞到了一沙發前面擺著一堆破爛玩意兒的茶幾腿上。結果被我一撞,茶幾上的破爛叮叮咚咚撞到了一起,其中一個假水晶做的小熊從桌邊上滾了下來。
我本能的伸手去接。這動作看似輕松,但當那只頂多3厘米主的水晶熊掉在我手掌中的時候,我差點兒沒疼昏過去。
我只能蜷著拳頭,緊握水晶熊,努力不讓自己發抖。
我好心的仆人這會兒鼓勵起我來了:嘿!你丫做到了!別緊張,地上鋪著地毯呢,這小玩意兒可能只是樹脂做的,就算掉下去也摔不碎……
可萬一碎了怎么辦我那更為謹慎的仆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它甚至暴躁的喊叫了起來:萬一摔碎了呢求你了趕快回去吧,趁還沒留下痕跡……
不,還不行,不管我有多害怕,我知道我還不能馬上回去,因為我已經走到這步了,如果客廳里真的有座機的話,我就得非找到它不可,我不能讓我逃生的機會就這樣白白的從我的手指間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