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珩訂婚分明還像昨天的事,隨著天氣一夜回暖,他的結婚典禮又悄然逼近。一天晚上,嚴靳有應酬,回來得特別晚,我在客廳看古代色清電影、喝汽水等他。
他開門進屋走到客廳,我學著電影里的女主角擺出同樣的姿勢,我說官人你回來了,可讓奴家好等。
嚴靳搖頭笑了聲,他走到我面前,坐下來,手放在我大腿旁邊,很放松。我用右手覆蓋他的手背,仰頭吻他下巴,另一只手解了兩顆襯衫扣子,他按住我的手,按在胸前,第三顆扣子的位置,從背后遞給我一張結婚請帖。
我以為是方玉珩先生與李欣彤女士的結婚請帖,打開看,發現是陌生人的名字,婚禮地點在濟州島,日期同樣是三月二十七號。
我問嚴靳這是誰
他說:跟我一起去吧。
我說為什么,大老遠的,跟你一起去有什么好處。
他笑著捏我下巴,他說:你不是嚴太太嗎這不是你分內的事嗎
我低頭咬他虎口,我說:我看這嚴太太是當真當不得,好事兒沒我份,要解決的麻煩倒是多。
嚴靳盯著他的虎口,上面有紅色的牙印,還有我的口-1水。他問我,什么事算好事他的聲音有點沙啞,有點沉。我直起身子,眼睛盯著他,手在摸索別的地方。
我說:你覺得呢
一股力量撞上我的肩膀,我以為我得逞了。他抱著我的腰,在沙發上親我,從上往下親,我以為我得逞了。我感受到他的波動與變化,他的呼吸很急促,他的親吻很激烈,我以為我得逞了。
嚴靳摸著我的臉,他垂下眼睛看我,眼神溫柔又兇猛,好復雜。真是好復雜的男人,我再一次發現,我根本看不懂他。我勾住他的脖子,用親吻遮蓋住他復雜的眼神,我問他:你在看什么
他停止了一切動作,連眼神也收回去了,欲又止地看著我,然后起身去了臥室。
我不知道我究竟盯著天花板上的燈看了多久,看得我眼睛酸脹,視線模糊,嚴靳披著浴袍出來,對我說:不早了,先睡吧。
我咬了下嘴唇,想嘆息,但又嘆不出來。我站起來,往自己房間方向走,他拉住我的手,說了句抱歉。
我沒太明白這句抱歉的意思,他究竟是在為了我們的親吻而道歉,還是在為了自己的臨陣脫逃道歉,或者兩者都不是
可我不想猜了,猜男人的心思真的很累。
但嚴靳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們的相處分明簡單直白又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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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還是答應嚴靳,跟他去濟州島參加婚禮。我承認我是在逃避,但他連避風港防空洞都給我準備好了,他這么貼心,我有什么理由不逃
比起看到方玉珩穿西裝,彤彤穿婚紗,祝福他倆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我還是更情愿祝福一對陌生情人。但這并不代表我對方玉珩余情未了,我只是有點厭惡,他們都拿我當傻子。
我跟嚴靳去參加婚禮,真的是以嚴太太的身份。
一開始我并不答應,我擔心遇到熟人,他向我保證,說這對新婚夫妻跟我完全活在兩個圈子,他說世界很大,人很多,沒那么容易遇到熟人。
事實證明,他這話就是放屁,六人定律比他靠譜太多。
我們在婚禮上遇見一位有點上年紀的阿姨,姓曹。曹阿姨是女方客人,現在在美國開餐廳,連鎖餐廳,掙很多,穿得珠光寶氣。
曹阿姨是醫院護士出身,后來在國內當過一段時間育嬰保姆。
她抱過嚴靳,還抱過我三叔。
曹阿姨看到嚴靳,十分欣喜地打招呼,新娘向她介紹我,說我是嚴太太,曹阿姨很驚訝、很意外,她問嚴太太怎么稱呼嚴靳微笑著,只回答了兩個字——寧寧。
曹阿姨又問我們是在哪里認識的,嚴靳說在尼斯度假的時候,曹阿姨用很慈愛的眼神看他,又看我,然后長篇大論一通輸出,講的都是結婚了要收心,婚姻生活要認真經營云云。
這些話聽得我神游天外,不知過了多久,她總算換了話題:聽說宏卓的太太最近生了小孩
嚴靳拿我三叔孩子的照片給她看。
曹阿姨笑著說真可愛,又說:你也得抓緊啊,老大不小的了。
嚴靳攬著我的肩膀,說:這種事也靠緣分的。
曹阿姨笑笑:你們的小孩一定生得聰明漂亮。
婚禮結束當天晚上,小島忽然狂風大作,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停飛,我跟嚴靳被困在酒店,哪里都去不了。
早上睜眼,我看著屋外灰蒙蒙的海、灰蒙蒙的天,我想起尼斯與雨、尼斯的海。我轉頭把嚴靳叫醒,我讓他跟我□□。
我原是抱著僥幸心理跟他提出這個要求的,要知道,自打我搬到他家,我們就再沒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