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州,撫州?那可是邊疆啊!”
齊韻手中拿著搓背的浴巾,俏臉愕然的望著躺在浴桶中面色淡然的夫君!
“嗯,兩府總督,圣旨已經下了,吏部正在擬策,這是咱們在京城過得最后一個團圓年了!明年開春就要動身了!”
齊韻有些慌亂:“好端端的陛下怎么會派你去潁州戍邊,擔任兩府總督?京官中三品的戶部郎中都可以當此重任,你不但是一朝國公,還是戶部侍郎于情于理都不該讓你以為正二品上的戶部左侍郎去赴北啊!”
“是不是這些時間夫君你上朝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行為讓陛下心生不滿了?”
“跟那些沒有關系,為夫不過是墊腳石而已,朝中不少看為夫笑話的人也看不了多久了,馬上就要淪為別人眼中的笑話了!”
“父皇無論多么恩寵為夫,始終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齊韻娥眉微微蹙起,手中的毛巾再次給夫君輕輕地擦拭起來!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你再是陛下最親近的臣子,再是陛下的女婿,依舊改變不了你是李家臣子的事實!”
“韻兒!”
“嗯?夫君你說!”
“這件事除了你之外為夫還沒有告訴家里的任何人,蓮兒她們從外面聽說也就算了,你千萬別告訴她們幾個,尤其是嫣兒,嫣兒冰雪聰明,卻在為夫面前安心相夫教子,從不問過問為夫在朝中之事!”
“此事一旦被嫣兒得知,以她的聰慧肯定能猜到為夫去戍邊的緣由,她若是替為夫不滿,去父皇那里說情,只會突生變故!”
“父皇這個人最忌諱別人能夠猜透他的心思!哪怕是嫣兒也不行,嫣兒如今是柳家的人,她若是找到父皇那里,父皇只會對為夫不滿,而不是對她不滿!”
“哪怕是咱們知道了,也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
“妾身明白了,妾身一定會把嘴閉上的!”
“韻兒啊,為夫對不起你們幾個啊,剛剛安穩了沒幾年,就又要換地方了!”
“夫君,妾身不在乎,只要能跟夫君待一起,妾身什么地方都愿意去,我想蓮兒妹妹她們也是如此想的!”
“傻姑娘,你越是寬容大度,為夫心里越不是滋味!這些年東征西戰,南來北走本就沒好好的在家呆著,好不容易安穩了兩年,去了北疆不知道還要面臨什么樣的變故!又得讓你們跟著擔驚受怕,為夫心里有愧!”
“老頭子娘親舍不得我,好不容易才將大部分生意從江南弄到京城站穩腳跟,如今又要離開!”
“北地苦寒,老頭子是堅決不能讓他再跟著去了,這些年為夫到底活了個什么啊!”
“夫君,爹跟娘會理解你的,為人臣子,身不由己,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好在去了潁州能見到珊兒了,這個傻姑娘一直不愿待在為夫身邊,如今可是想跑都跑不了了!”
“珊姐若是知道你去北疆,心里不知道該多高興呢,你們每個月兩回書信怎么能訴得盡相思之苦,這下子終于可以面對面好好的相處幾年了!”
“是啊!不但是珊兒,月兒婉見為夫也可以方便了,隔著山海關峽谷就能說話了,仔細想想,這一去雖是離別,又何嘗不是重逢!”
“人生啊,際遇無常,總是有得必有失!”
“如此以來夫君豈不是.........”
“當當.......”
“少爺,小松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是!”
“小松見過少爺,少夫人!”
齊韻見到柳松進來,淡笑著回應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毛巾,自覺地朝著屏風后面走去。
柳明志但凡談及正事,齊韻都會自覺避嫌,這已經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少爺,關內侯把銀票送來了,一百五十萬兩!”
“怎么這么多?分紅我粗略估計一下只有一百萬兩不到啊!”
“朱候爺說,少爺你突然開口要分紅肯定是遇到了急事,這五十萬兩是他的心意,最近他手下前往西域的商隊太多,他手里的銀子也不多了,等周轉過來再給少爺送來兩百萬兩!”
柳明志眼眸一瞇,帶著淡淡的感動之意!
當年沒有白白的拉豬頭一把,豬頭能如此的信任自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留下二十萬兩,剩下的全部送到東海那邊韓忠的手里,告訴他全力以赴鑄炮,生產火槍,若是有人生有異心,為了以防走漏風聲,必要的時候可以......可以.....殺人滅口!”
“但是后事一定要安排好,給其家人一個殷實的生活!”
“是!”
“桌子上我衣服下的書信一并帶著,韓忠會明白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