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
震耳欲聾的大喝,猶如驚雷炸響,瞬間擊散了體內淤積的混沌,讓淤塞的經脈豁然開朗。
狂亂的真氣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紛紛歸順于丹田之中,那份撕裂般的痛苦也隨之逐漸消散。
月光如水,悄然透過窗欞的縫隙,灑在他汗涔涔的臉龐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
待江山心神重歸清明,耳邊隱約傳來隔壁天成子氣急敗壞的叫罵聲:
呔!兀那野雞,竟敢戲弄老夫,不將你燉了,難解我心頭之恨!呔,給老夫站住……
怒喝聲此起彼伏,穿透了夜的寂靜。
劫后余生的江山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也不知這一切是巧合,還是天成子故意為之。
無論如何,今后修煉再不可如此魯莽,寧可穩扎穩打,也不急功近利。
回想起方才的生死一線,江山仍心有余悸。
只差一點,自己便魂歸大海了。
江山不敢再修行,緩緩躺在土床外側。
不多時,神魂疲憊的他便已沉沉睡去。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云層,照亮大地,江山悠悠轉醒。
他環顧四周,發現古古已不在床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迅速穿上草鞋,步出屋外。
院中,古古正端坐在天成子身旁,一雙大眼睛緊緊盯著鍋中翻滾的粥,
聽到動靜,二人齊齊回頭。
古古立刻起身,笑靨如花:哥哥,你醒啦,飯快好了!
一旁的天成子則是一臉不悅,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年紀輕輕的,不好好修煉,還如此貪睡。
江山走上前,躬身行禮,解釋道:昨夜修煉出了岔子,經脈受創,神魂亦是虛弱,故而睡的沉了些,還望前輩海涵。
不管是不是巧合,自己今天能活著,全是天成子的功勞。
所以即使他陰陽怪氣,江山還是笑臉相迎。
天成子聞,神色稍緩,回身看著陶鍋悠悠道:修煉之道,切記貪功冒進,當依前人之路,穩扎穩打,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姜止情一般,能自創功法。
天前輩說的可是大荒十神之首,神農后人姜止情
正是!此人才情無雙,沒有靈脈,卻憑借醫理,自創功法,短短十五年,便入了神位,更是四十歲時,成為大荒十神之首。
江山微微愣神,沒想到這大荒之中竟還有人與自己一樣沒有靈脈,而自己卻從未聽說過。
隨即他的眸子一亮,瞬間明白天成子是借機告訴自己未來的路該如何走。
姜止情能名列大荒十神之首,說明他所創的功法非常適合他自己。
如果能拜師姜神醫,或許能讓自己修行速度變快。
可姜神醫如今年逾五十,卻也只收了一個徒弟,想要拜入他的門下,怕是不易。
姜神醫為人和善,將來如有機會,去試試也無妨。
想到此處,江山重重行了一禮道:謝天前輩指點迷津,江山定當銘記于心,不負所望!
江山再次躬身行禮。
天成子見狀,微微一笑,轉而拍了拍古古的小手:著什么急,先去把碗拿來!
待三人把飯吃完,天成子看著江山道:我有事要出門一段時間,古古暫時就托付給你了!
晚輩知曉了,前輩盡管放心。
古古面色一黯,淚水在眼中打轉,天成子卻大喝一聲:不許哭,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好好跟著江山,有他在,比跟著我強多了!
古古搖搖頭,默不作聲。
天成子也不拖拉,回屋拿起自己的布袋子,而后緩緩走到古古面前,摸了摸古古的頭,柔聲道:聽哥哥的話,師父忙完了就回來了!
說完,輕輕拍了拍緊攥著他衣服的小手,待手松開,略一停留,終是大踏步向外走去。
等天成子消失在視野里,古古回頭抱住江山的腰部輕聲抽泣。
想到這兩天所發生的,江山對于這個神秘的天成子,竟也萌生了不舍。
轉眼間,又過兩日,江山見古古情緒依舊低落,提議道:
古古,想不想上山打獵
古古仰頭看著江山道:想!
走,哥哥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