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嘉樂皮笑肉不笑:“割了給王爺下酒?”
盛淵王悠然一笑,看向仿佛活見鬼似的滿臉驚恐的賴媽媽,微妙道:“割來給她上吊呀。”
“她不是在急著找死么?”
賴媽媽看著朝著自己走來的盛淵王,瞳孔反復縮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她的確是打算將墩墩暗中偷出王府。
然而她剛抱著墩墩走到側門,就被人連著墩墩一起擄了過來!
頭上罩著的黑布讓賴媽媽分不清方向,直到被扔到盛淵王跟前的時候,她都還沒反應過來是發生了什么。
可王爺不是傻子嗎?
她在王府伺候了十年,王爺是什么時候恢復正常的?
還有……
賴媽媽意識到什么再也不敢多想,慌不擇路地求饒:“王爺饒命!”
“我……奴婢都是為了王爺著想啊!”
賴媽媽眼珠一圈亂滾,沒看到跟自己一起被擄出來的墩墩,慌忙道:“那孩子……那孽種不是王爺的血脈,怎么能讓他污了王府的尊貴,連累得王爺被世人嗤笑呢?”
“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王爺,王爺明鑒啊!”
賴媽媽說得聲淚俱下,瞧著挺像是那么回事兒。
盛淵王低頭看著癱軟如爛肉的她,眼尾含笑:“是華城主讓你這么說的?”
賴媽媽呼吸一猝,渾身僵硬地點頭:“是…是!”
“城主擔心王爺受了奸人蒙蔽,所以才……才吩咐奴婢這么做的……”
盛淵王指腹滑過積灰的門框,往袖口上沾了一圈臟污的同時慢悠悠的:“可這話,本王聽著怎么像是別人教你的呢?”
先偷走墩墩,借吳家起鉤,再順著矛頭把劍鋒指向城主府。
等辛映雪手持盛淵王令跟華城主鬧得你死我活,好戲就該登場了?
是想臨危主持大局徹底奪權,還是想哄得辛映雪的徹底信服?
盛淵王面上漸起玩味。
賴媽媽臉上最后的一絲血色消失得蕩然無存,原本被惶恐充斥的眼里閃過狠厲:“王爺誤會了。”
“奴婢是城主府的人,一一行自然都是城主授意,那個孽種他……呃!”
“呃呃呃!”
咣當一聲脆響,賴媽媽袖口中的匕首砸落在地上。
盛淵王單手掐著她的脖子,把人提得緩緩離地。
盛淵王看著賴媽媽逐漸發烏的臉,眉眼仍帶清風朗月似的疏然,話聲輕輕卻醞出了令人骨寒的冷意:“誰給你的膽子?”
“敢羞辱本王的孩子?”
賴媽媽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被扔到地上的時仍是一副驚恐萬狀的可怖。
卜嘉樂見狀嫌棄地撇撇嘴:“就不嫌臟手?”
誰家好王爺一天跟個活閻羅似的,弄死個婆子還要親自動手?
盛淵王擦了擦手,淡聲道:“我也可以送你一起走。”
再多嘴的話,賴媽媽的舌頭正好拉出來給卜嘉樂上吊。
卜嘉樂一臉鄙夷:“真不是個東西。”
盛淵王懶得聽卜嘉樂的口舌,看向仍舊一臉憨實的云三說:“等王妃尋來,知道該怎么說?”
云三摸著后腦勺嘿嘿一笑:“王爺放心,那套詞咱們都背好多遍了,倒背如流!”
盛淵王一臉糟心。
這么個缺心眼的,真的能哄得住辛映雪?
不過眼下這的確是最好的法子。
盛淵王示意云三把賴媽媽扔出去,隔壁突然傳出一聲熟悉的嗚啊聲。
盛淵王的臉色突變,幾人同時轉頭看向門外。
四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哆哆嗦嗦地往前龜速挪步,八只手同時向上捧著紅色的襁褓,喘氣都不敢大聲,眼珠子發直。
一開口嗓門兒也顫顫巍巍的:“王……王爺!”
“小主……小主子哭了!”
盛淵王:“……”
說話的壯漢艱難得快哭了:“小主子是不是餓了啊?”
“咱這兒都是男人,找不出一個有奶的啊……”
“這可咋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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