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天禾聞,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嘀咕道:“我看主公就是心急,想早點見到青梅竹馬梁紅嬋了……”
陳慶之微微一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這話咱可不敢亂講,你盡快收拾一下,我還得去找金圣英,傳達主公給他的單獨任務。”
“嗯?金圣英另有安排?啥任務啊?”
“天蕩山以及其他幾家在江湖上尚有余脈,尤君集雖死,但部分舊部仍在,主公想讓金圣英以三俠名義,聯合尤坦然,將這些散落的力量重新凝聚起來,將來或大有用途。”
北涼之地。
曾經因連年戰火而十室九空、遍地荒蕪的北涼。
在衛淵不惜血本的投入和張太岳的精心治理下,竟奇跡般地煥發了生機。
三十萬虔誠信徒的遷徙落戶,加上新開辟的通往中原的穩定商路,使得北涼以驚人的速度恢復著元氣,其繁華程度甚至遠超戰前。
這一日,北涼通往吐蕃的官道上,出現了一支看似普通的商隊。
車隊規模不大,裝載著常見的絲綢、瓷器和茶葉,對于北涼來說,這些都是貿易的最基本品,所以根本就沒人會在意。
然而,若有真正的武道高手在此,必會心驚于那些看似普通的押運侍衛,他們氣息內斂沉穩,步履之間隱含章法,分明個個都是深藏不露的頂尖高手。
商隊最中間那輛看似樸素的馬車,車簾被一只纖纖玉手掀開一角,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龐,正是宋清照。
望著窗外熱鬧非凡的集市,摩肩接踵的人群,車水馬龍的景象,忍不住感嘆道:“張太岳果然是治世之能臣,短短時日竟能讓百廢待興的北涼,重現這般盛世景象。”
“清照姐,讓我也看看嘛!”
雪兒如同好奇的小貓,也擠到窗邊,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外面的繁華。
與此同時,坐在馬車內閑來無事的冷秋霜、澹臺仙兒……幾女也紛紛探出頭來,欣賞著這與她們記憶中截然不同的北涼。
南梔看著窗外,聲音清脆中帶著一絲感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說起來,最該夸贊的還是衛淵。”
“若非他不計成本,源源不斷地砸下真金白銀,任憑張太岳有通天之能,面對北涼當初那個爛攤子,恐怕也無力回天。畢竟就連我父皇……南昭帝在位時,都已決意放棄北涼,任其自生自滅,淪為荒地了。”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復雜,似在自自語,又似在詢問眾人:“其實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衛淵,他每日里對衛公‘老登’長‘老登’短,衛英雄戰死,他為避禍甚至不惜與其割袍斷義,看似不孝。可他卻能替爺賑濟,衛公渡劫時,更是不惜以命換命,可進二十四孝。”
“說他不講義氣吧,但凡與他結交之人,似乎就沒有不曾被他算計過的,當初的沈萬三更是被他卸磨殺驢。可關鍵時刻,他又能為了兄弟兩肋插刀,甚至放棄巨大的戰略優勢,不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
“說他是好人,他機關算盡,陰謀陽謀,各種狠辣毒計信手拈來。可說他是壞人,他卻又實實在在地造福了萬千百姓,比如眼前這北涼……我南梔生于皇宮,長于權謀,卻從未見過任何一個身處高位者,能像他這般,真正將百姓放在心上,真正站在百姓、人民這一邊。”
幾女聞,皆好奇地看向南梔,雪兒更是直接問道:“那公主,衛淵他到底算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南梔輕輕搖頭,目光透過車窗:“這要看問的是誰了,在番邦外族眼中,他或許是帶來毀滅的魔鬼。在大魏那些勛貴門閥看來,他是不擇手段的眼中釘、肉中刺。可在千千萬萬因他而能安居樂業的百姓心中,他就是圣人。”
“議論我的時候,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當事人就在旁邊聽著呢?”
衛淵斜靠在對面天鵝絨座椅上,假寐的眼睛睜開,伸了個懶腰,沒好氣地看向南梔:“今天為啥這么破天荒地夸我,你有啥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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