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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幾度夕陽紅 > 9

                9

                “哦,”他有點驚慌失措,“跳舞?我——”

                “不會?”她問,接著就大笑了起來,“唔,不會跳,是嗎?如果有書房,我們可以關起書房的門,讓我來教你跳華爾茲。”

                他注視著她,她的話使他感到莫名其妙,他有點懷疑她的神經是不是正常,可是,她那漆黑如墨的兩排睫毛和充滿野性的大眼睛讓他的脈搏加速跳動,而她那毫不拘束的談話更讓他感到刺激和興奮,一個多么大膽和豪放的女孩子!這種女性對他而,是全然陌生的,在這陌生和好奇的感覺中,他有些為之眩惑了。

                深夜,霜霜駕駛著車子向中山北路馳去,她已經半醉,車子在街道上左沖右撞,好幾次都差點沖上了人行道。可是,像奇跡一般,她仍然把車子平安地開回到家門口。走進家門,她嘴里亂七八糟地哼著歌曲,高跟鞋響亮地沖上臺階。一個瘋狂的晚上!想起那憨態可掏的曉白,她就想笑。那歪歪倒倒的舞步,那漲得比酒的顏色還紅的臉,那傻瓜兮兮的懵懂樣子!她笑著跨進了客廳里。你的姐姐搶走我的愛人,不要緊,我就在你的身上報復!哈哈哈哈!她在客廳里邁著醉步,笑著。突然間,一個人攔在她的面前,她揉揉眼睛,看清楚了,是何慕天。

                “站著!霜霜!”何慕天喊。

                “哈哈,爸爸!”霜霜把一只手放在何慕天的肩膀上,笑著說,“你在這冷冰冰的房里做什么?你如何打發你寂寞的時光?嗯?爸爸?你為什么待在房里等著年華老去,等著頭發由黑變白?嗯?爸爸?你有錢,你為什么不去買快樂?我告訴你任何一種快樂都可以用錢買到!包括愛情在內!你應該買一個女人,我應該買一個男人……”

                “霜霜!”何慕天沉痛地搖搖頭,“你這樣混下去如何是好?你坐下來,我和你談談!”

                “別!爸爸!”霜霜警告地喊,“別和我談話!我們來跳舞吧!聽說你年輕時瀟灑風流,現在怎么變得這樣老氣橫秋?”說著,她擁住何慕天,在屋子里轉了起來。何慕天擺脫了她,試著要把她推進一張椅子里,但她仍然獨自在屋子里打圈圈,同時,用她特有的相當好的歌喉唱著:

                香檳酒氣滿場飛,

                舞衣人影共徘徊……

                “霜霜!”何慕天皺著眉叫,“你不能再這樣過下去,你懂嗎?無論如何你應該把高中念畢業……”

                “爸爸,別說教!像個老太婆!”霜霜說著,歪歪倒倒地向樓梯上走去,“爸爸,你是個老寂寞,我是個小寂寞,我們應該一起尋歡作樂,像《晨愁》里的父女一樣!你不該動不動就想教訓人。”她把身子傾在樓梯扶手上說。然后,又繼續跨著樓梯,一面亂唱著:

                ……

                勾肩搭背,

                進進退退……

                你這樣對我眉眼亂飛,

                叫我今夜不得安睡……

                她的歌還沒唱完,魏如峰出現在樓梯口了。他穿著睡衣,揉著惺忪的睡眼,皺著眉望著霜霜說:

                “半夜三更你怎么又唱又叫,霜霜,你才真讓人無法安睡呢!”

                霜霜一眼看到魏如峰,就忘了唱歌,她直視著他的臉,大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唇微張著,像是突然發現了一樣稀奇古怪的東西,那樣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她一瞬也不瞬地盯了他起碼五十秒鐘,才猛地揚了一下頭,如同從個夢中醒來般,忽然爆發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氣。她對他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在魏如峰還沒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前,她已出其不意地抽了他兩記耳光,然后又用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大嚷著說:

                “好呀!你來了!你這個大眾情人!交際花、舞女都玩過了,還有天上的小星星陪你!還有小小的紅云陪你,好呀,魏如峰,你是歡場中的浪子,你有種!從交際花到女學生,你一概包攬……”

                “霜霜!”魏如峰喝了一聲,用力想把她纏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臂扯下來,可是霜霜纏得更緊了。魏如峰放棄了和她掙扎,盯著她的眼睛,用一種近乎沉痛的口氣說:“你怎么會變得這樣子?喝得這么醉?”

                “我醉了?”霜霜斜睨著眼睛問。接著,就大笑了起來說,“我醉了?可能!我喝掉了一瓶蘭酒,整整一瓶!嚇得那個小傻瓜干瞪眼,只敢陪我喝啤酒!哈哈,啤酒,你聽說過嗎?哈哈,那朵小紅云也是那樣怯兮兮的嗎?唔——很公平!這世界上的事都公平,紅云陪你,白云陪我,哈哈哈,公平之至……”

                “霜霜!你在說些什么?”魏如峰皺著眉問,想把她的身子推開。她貼緊了他,收起了笑,狠狠地說:

                “你敢推我,我就把你拉下樓梯去!我告訴你,魏如峰,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什么時候欺侮了你?”魏如峰問。

                “你欺侮我!你從頭到尾就是欺侮我!”霜霜跺著腳大叫,“我恨你!恨透了你!我從沒有恨一個人像恨你這樣!我希望你死掉,馬上死掉!”叫著叫著,淚水溢出了她的眼眶。突然間,她俯下頭去,一口咬住魏如峰的手臂,泄憤地下死力咬住不放。魏如峰痙攣了一下,卻無法把手臂從她的牙齒下抽出來,只好站住不動。何慕天一直站在樓下的大廳里,望著霜霜發愣,這時,他趕了上來,用手按住霜霜的肩膀,叫著說:

                “霜霜!你發瘋了?趕快松口!”

                魏如峰靠在樓梯扶手上,對何慕天搖了搖頭,一面凝視著霜霜那烏黑的頭發。片刻之后,他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撫摩著霜霜的頭,低低地問:

                “夠了沒有?”霜霜松了口,沒有立即抬起頭來,她注視著魏如峰手臂上的齒痕,破皮處正滲出血來,整個被咬住的部分已成紫色。她緩緩地抬起眼睛,怔怔地仰視著魏如峰,烏黑的眼珠微微轉動,淚水逐漸淹沒了那對黑眸,縱橫地沿著面頰滾落了下來。她撲過去,用手抱住魏如峰的腰,面頰貼在魏如峰寬闊的胸膛上,哽咽地喊:“表哥!表哥!表哥!”

                魏如峰輕撫著她的背脊,自己也鼻中酸楚。半晌,他低聲說:

                “好些嗎?去洗個臉,怎么樣?”

                霜霜一語不發地點了點頭。

                魏如峰牽住她的手,不費勁地把她帶進了浴室,打開水龍頭,他把她的頭撳在水龍頭下沖,然后用塊大毛巾包起她水淋淋的頭發。托起她的下巴,他審視她。接著就嘆了口氣,柔聲地說:“霜霜,清醒一些沒有?”

                霜霜一瞬也不瞬地望著魏如峰,半天才點了點頭。

                “那么,去洗一個冷水澡,可以使你舒服一些。我去叫阿金來伺候你。”

                他為她打開浴盆的水龍頭,就走了出去,到樓下喚起了睡眼朦朧的阿金。然后,他停在何慕天的前面,兩人默然對立了片刻,魏如峰說:

                “姨夫,我想,我應該搬出去住。”

                何慕天燃起一支煙,深思地注視著魏如峰,帶著一絲祈盼的神色說:“如峰,霜霜真比不上那位楊小姐嗎?”

                魏如峰有些失措,默然片刻才說:

                “姨夫,她們兩個是沒有辦法比較的,是完全兩種不同的典型。事實上,論相貌,可能霜霜還比曉彤漂亮,但是這種感情上的事幾乎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我明白,如峰。”何慕天長嘆了一聲說,“這種事……只是緣分罷了。”

                “姨夫,”魏如峰說,“我剛剛的話沒有說完,我說,我想搬出去住,而且想辭掉泰安的職位。”

                何慕天把煙從嘴里拿出來,銳利地盯著魏如峰看,問:

                “為什么?”

                “我對商業沒什么興趣,而目前的情況,我住在這里也有點不方便,我很想到中學去做個教員,或者到報館去做個編譯一類的工作。說實話,我現在總自覺是在倚賴著你,這使我在心理上很不安。”

                何慕天抽著煙,然后,他把一只手放在魏如峰肩上,緊壓了一下說:

                “如峰,你是不是因為我上次說的那些話而心存芥蒂?忘了它吧。如峰,公司里是少不了你的,而且,我從不認為能繼承泰安的人選除了你之外還會有別人。我也不贊成你搬出去,我把你帶到臺灣來的時候,你才十幾歲,你等于是我的兒子,既然你不能做我女婿,我就把你當兒子吧!當然,如果你要結婚,我愿意送一幢小洋房給你做結婚禮物,在你婚前,別再說搬出去的話。至于辭職一節,我想你是說著玩的。”說完,他就轉身向棲上走去。又回頭指指如峰的手臂說,“你最好去上點藥,我希望霜霜已經發泄盡了她對你的恨和愛。”站在樓梯口,他停了停,又加了一句:“如峰,我很希望能見見你的女友。”

                “喔,”魏如峰從沉思中醒了過來,“一定!姨夫,星期天她先到我們家來,然后,”他笑了笑,“我也要闖一個大關。”

                “怎么?”

                “她家里要見我。”

                “緊張嗎?”

                “非常緊張。”

                “她父親做什么的?”

                “在xx機關做事,家里環境似乎不太好。”

                何慕天點點頭,上了樓梯,在浴室門口,他碰到剛剛浴罷的霜霜,滿頭濕漉漉的頭發,一對迷迷蒙蒙的眼睛,披著件淺藍色的睡袍,看來十分凄苦無告。

                “霜霜,”他站住,為她系好睡衣領口的帶子,“早些去睡吧!明天起來的時候把所有的不快都忘記,你是灑脫的孩子,一次小小的打擊,應該只會使你長成,而不會使你倒下。”

                “爸爸,”霜霜輕聲地,幽幽地說,“明天還有明天,明天的明天還有明天,我每一個明天都一樣,在昏昏沉沉中醒來,又在昏昏沉沉中睡去。爸爸,我永不會快樂。”說完,她搖搖頭,頭發上的水珠甩了何慕天一身。轉過身子,她走進自己的臥室,關上了房門。

                何慕天愣了愣,呆呆地站在那兒,望著霜霜的房門,一種痛苦和酸澀的感覺爬上了他的心頭,凄楚地壓迫著他。他茫然地四顧了一下,似乎想找尋什么足以支撐他的東西,最后,他深深地抽了口氣,喃喃地說:

                “如果她有一個母親就好了!”

                閉了閉眼睛,搖了搖頭,他腳步不穩地回到了房間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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